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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頁

覃媽媽說:「小孩子懂什麼,他現在就喜歡看電視看這個看那個,他能坐得住嗎?能?那就讓他學!」

後來,書法老師笑著拿出一張寫滿了筆畫的宣紙給她看,「覃念他很有靈性,也乖得很呢,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小不哭不鬧又聽話的孩子。」

覃媽媽拿著紙就皺了眉:「這寫的什麼東西?」

老師解釋說:「你們家孩子沒有基礎,年齡又小,從筆畫開始練,等基礎打好了,以後就——」

覃媽媽打斷了老師:「我家孩子字認識很多,你直接讓他寫就行了,不會的就教啊,你不是專門教字的嗎?」

老師懵逼,也不敢再開口,把被揉皺了角的宣紙收回去,牽著一旁低著腦袋不敢言語的小男孩趕緊又回了教室。

覃念沒有朋友,不是他不想交朋友,而是他沒有時間,不被允許。

他媽媽告訴他:要和那些配得上你的人交朋友,整天約你去公園堆土的就沒必要再來往了,浪費那麼多時間不如多去記幾個名人事跡,別以後出個門都找不到像樣的例子來和人談話!

覃念不懂為什麼和人談話還需要涉及其他人,懵懂地捧著厚厚一本書,他認為人和人的交流太複雜了,為什麼不可以輕鬆點簡單點呢?

他站在樹蔭下盯著那些歡笑不斷的同齡人圈,然後握著書包帶一步步繼續朝下一個補習班的地方去。

覃念以優越的條件進入了初中部的尖子班,入學成績在班級排到了前三。

有人見他長得可愛,學習又好,文文靜靜討人喜歡,上來就要和他聊天。

而他好不容易壯著膽子,開頭丟了個巴甫洛夫,卻讓搭話的人一臉疑惑地斷了語句。

他後知後覺得到自己犯了蠢,半天都沒有憋出一句話來,逃也似的把頭埋進了書裡,不願再吭聲。

往後的日子中,性別之差日益被受關注,男生在教室的左邊成堆,女生在教室的右邊成堆,覃念一個坐在教室中間,頭頂只有一個突嚕嚕響的電風扇。

男生嬉笑著朝他扔了紙飛機,「你怎麼不去和女生玩啊。」

女生本就早熟,對那些毛頭小子十分嫌棄,「你們幹嘛這麼說啊,他是男孩子啊!」

男生不屑一顧:「籃球都不會打,整天在本子上畫畫,才不是男孩子!」

女生不耐地翻了個白眼,有個活潑一點地走去覃念面前邀請道:「要不你和我們玩吧,你不會籃球的話踢毽子會嗎?這也是考試的一項呢!」

覃念漲紅了臉,他沒有任何和女孩子交流的經驗。面對別人大大方方的問話,他抱著書落荒而逃了。

他覺得自己好窩囊,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他發不出聲音了。

為什麼別人說話能那麼輕鬆,他卻一張口就面紅耳赤?

他害怕與人交談。

他更深地把自己藏起來,他祈禱著不要再有人來找他玩了,他不會應對,也疲於應對。

如他所願,真不再有人找他玩,而是有人來找他麻煩。

時間越久,情節越重。

初三時青春期的男孩子們爭強好鬥,見同班女生一次次為覃念說了話,心裡的那點不爽便冒出了芽,被更多的因素澆灌成了分辨不出的惡念。

搶他的早飯和點心,丟他的作業本。

手工課花了兩晚上做的彩色紙球被一腳踩扁,元旦晚會上公然提議讓他穿裙子去演公主。

那段時間覃念總是情緒低落,第二日來學校是眼圈都有些泛紅。有女孩子去辦公室說了幾句拐彎抹角的話,老師便狐疑地抓了幾個男生去問:「你們欺負他了?」

男生互相對望一眼嶼,其中有人無辜道:「哪兒能啊,他可是男生,被欺負了還能不還手的?他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