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說!」夏濯聽到最後果斷地起了抗議,「肯定是你自己看了害怕,又欺負我不記得才全都把帽子扣到我頭上。我那麼多次和鬼近距離接觸都沒什麼感覺,又怎麼可能怕那點影片裡摳不出來的假東西!」
說著說著他就想衝著人咬一口,可看了眼滿地坑窪,他還是打消了騷擾關渝舟的念頭,嘟嘟囔囔了幾句表達了自己心裡的不滿,一臉怨念地扭頭繼續和黃譽聊起了別的:「哼,等下車了再收拾你。噯,黃同學,聽你對衛老師評價挺高的,他是不是對每個學生都很關照?」
「是啊。」黃譽基本是想都沒想就點了頭:「雖然所有老師都是從城裡來的,但多少都會有點脾氣。但衛老師就不一樣了,無論什麼時候都笑眯眯的,反正快三年了沒有人見過他發脾氣。之前我們班老師說是因為一班都是好孩子,用不著他太操心,所以一天到晚心情都愉快,不像他倆動不動就被我們氣個半死……嘿嘿。」
「那鬍子默和他關係好嗎?」
「這……應該挺好的。」
「應該?」
「主要我們也沒看過他們特別親近,但衛老師的話可能會對他更關照一些吧?我只知道鬍子默有時候會往辦公室跑,體育課他從來不上,基本都搬著凳子去聽一班的課,或者去辦公室請老師給他講講題。我們班成績墊底,在學校不怎麼受待見,他呢又和我們班另外兩位老師相處得不太融洽,所以一般願意給他講題的都是衛老師吧,久而久之他更喜歡去找衛老師也很正常。」
關渝舟忽然接了他先前的話,淡淡道:「他當時在看衛嘉祥。」
「這就有趣了。我之前也在想這種可能性,但是到剛才為止還不確定。」夏濯笑起來,他靠著硌人的護欄小聲喃喃:「有些東西平常裝得像模像樣,皮一揭還不知下邊藏的是人是鬼。」
黃譽聽不明白:「老師是在說誰?地縛靈?」
「還地縛靈,不好好上學全都看漫畫去了?」夏濯褥了一把他腦袋,隨後兩手一攤:「誰是假君子就是在說誰咯。」
進入夢境後清醒時已經在半山腰上,也不知從山上到山下的時間會不會更短些。據黃譽所指,鬍子默的家就在山腳下最近的鎮子上,佔地面積不大也不小,但房屋緊密,平常挺熱鬧。
駛上平坦的路面後,夏濯興致昂昂地頂替了關渝舟的位置,朝著不遠處灰濛濛的建築群而去。
此時天色還算早,十來戶人家沒起炊煙,可街道上卻連只貓狗都瞧不見,和描述的截然相反。
黃譽實在不敢恭維夏濯的車技,再坐下去怕是自己先吐了,便率先從車上跳下來,有些納悶地四下環顧,邊環顧邊道:「奇怪,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邊到處都是人,那棵杏樹下還有賣豆腐的攤位呢——老師你看,推車還在那呢。」
鐵皮車沒有落鎖,就那麼丟在樹幹旁,上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攤主應當是已經許久沒回來了。
夏濯想更靠近一些仔細檢視,從一旁的巷子裡卻忽然響起一片銅鑼聲。他們齊齊看去,只見由五六人組成的列隊搖搖晃晃,各個人頭顱低垂身披白布,像在舉行什麼遊街儀式,就連嗩吶上都綁著白色的綢緞。
這些人步履輕浮,沒有靈魂一般僵硬地穿過空蕩的街道,朝著另一邊的山坡上走去。帶頭的人手裡拎著三層的食盒,路過三人時頭抬都沒抬,彷彿對外來者的造訪並不在意。
配著灰濛濛的天空,整片區域的氣氛壓抑得令人心口沉悶。直到隊伍從眼前消失,黃譽才從後邊探出頭:「這是不是誰家在辦什麼喪事啊?」
學校裡的學生出事,這時候辦喪事再正常不過,關渝舟握住夏濯的手腕:「跟上去看看。」
「哎,哎?」黃譽在原地跺了跺腳,「不好吧,我媽說摻和人家喪事很晦氣,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