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炮一樣接踵而來的猜測讓關渝舟笑意更深了些:「你倒是想法挺多。我一開始也這麼想過,畢竟這個套路是最常見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那個男老師的確是個好老師,他是憑藉自己的學歷和能力進了這所學校,也是的確一心為學生的未來考慮的。
「他因為護著這個女學生,被所有其他學生連帶著一同記恨了。那根本不像是一所學校,更像一個監獄,監獄長不是老師或校長之類的引領者,而是學生。保護弱小的英雄總是沖在最前面的,但也就意味著他將會承受更多的惡意。英雄不是誰都能當的,也許熱血漫裡憑藉一腔正義和主角光環可以化諸事為順遂,但他卻並沒有漫畫裡那樣好的命。」
夏濯問:「遭報復了?」
關渝舟點了點頭:「嗯,幫女孩子擋了一下,從直梯上摔了下去,後腦勺著地,當場斃命了。找到的報紙上刊登過這件事,只提到過某中學教師失足自己摔死。」
「那那個夢境要參與者做什麼?」
「那個女孩子瘋了,她在老師死的地方轉了好幾天,然後割腕自殺,臨死前擺出了和老師摔下來時同樣的姿勢,為了能完全和地上的粉筆輪廓吻合,她還掰斷了自己的胳膊。」
夏濯腦補了一下,噫了聲:「是個狠人。」
「主線任務是要求參與者調查並終結一個叫『白影借物』的校園傳說。這個傳說講的是在放學時間、太陽和地平線齊平時,有個扭曲的白影子會在身後拍在教學樓下學生的肩。如果不答應,就會被扭斷脖子;如果答應了,就要回答她的問題。」
「問題是啥?」
「『能借我你的一隻手嗎?』」關渝舟補充道:「不止這句,每次問題是隨機的,白影子會朝學生要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胳膊、大腿、眼睛之類的。」
夏濯歪著腦袋問:「她要湊出個身體然後重新回來嗎?」
「是為了湊給她死去的老師。參與者在這場夢境中身份就是學生,運氣是很重要的一點、因為回答了『能』,就會被奪去身體一部分,倘若是眼睛耳朵這些小部件還好,不會造成死亡,但如果是大腿、手臂、脖子之類的,就會斃命;而要是回答了『不能』,還是會被扭斷脖子,結局和不作回答是一個下場。」
夏濯一錘定音:「流氓專政!」
沒聽過的詞闖進耳朵,關渝舟緩了緩,「……你這是又謅了個什麼新詞彙?」
「不講道理等於耍流氓,整個夢境規則圍繞她來決定等於專政,加在一起不就是流氓專政?」
「……」
夏濯也不在意他的不搭腔,饒有興趣地追問著:「不死既傷,聽上去挺難的,最後是不是參與者死得挺慘?」
「一天死一個,也不算很慘吧。」關渝舟將死亡輕描淡寫了,「一開始不得要領,等到第二天結束時大部分參與者都摸清了規則,所以在第三天的時候就成功脫出了。」
「嗯?第三天裡死了好幾個人,把它需要的部位都填上了?」
「沒,第三天只死了一個,並且不是原住民殺的。」關渝舟說,「有參與者把另一個同行的人肢解了,將零散的身體填在了粉筆輪廓內,直接幫助白影完成了目標。是參與者親手在那場夢境中創造了一個新的鬼,不過事件到此就算達成了,後續還會發生什麼事,就不關參與者的事了。」
夏濯一陣唏噓。
風透過沒有關嚴的窗戶將窗簾吹得小幅度左右搖晃,兩人坐在椅子上閒談著這些話,覃念倒是從始至終都抓著傷病記錄薄發著呆,像是在聽他們講話,又像是早就神遊天外了。
夏濯看著說幹了嗓子正仰臉喝水的關渝舟,伸手戳向他上下動著的喉結,還沒碰到就被反應迅速地抓住了手。
被當場抓包他也沒什麼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