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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卻不顯老的聲音從更近的地方傳來,聽上去倒是溫緩,「哦,律師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是的,有點事想來請教您。」白夫人語速比平時要慢上一些:「近期鎮上空氣品質不好,到夜裡時我總是會咳嗽,這非常影響睡眠——聽聞您出去一直都在替人看病,不知您這邊有沒有什麼良藥可以緩和的?」

「空氣中粉塵過量,呼入呼吸道難免會引起咳嗽,您只要在宅中休息不外出就可。如果您只是輕微的咳嗽,那可以去找我的執事,他會替您煮點止咳的湯的。」波伊爾聲音帶上了些安撫的笑意,這是他給人看病時總會端上檯面的模樣,「看您面色尚佳,並不嚴重,沒有必要吃那些藥。」

白夫人鬆了口氣:「是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您大可放心。」

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上了,白夫人沒有再繼續呆下去的理由,道謝後又順著樓梯下去了。

幾秒後,房間的門被從外推開,牆上的按鈕發出咔噠一聲響,角落裡那玻璃器皿頂射燈應聲亮起,幽綠的光將大半個房間都籠罩在其中。

波伊爾慢條細理地碾過地上雜物,持著一根手杖將腳步前的所有瓶罐向兩邊撥去,從始至終他並未分神地看向房間其他地方,那雙眼睛似乎黏在了器皿上,就連原本平整的呼吸都帶了一絲痴狂。

他不斷吞嚥著分泌過快的唾液,慢慢站定在飄蕩的四肢前,隔著玻璃脫下手上的皮手套,將帶著不少割痕的五指覆了上去。

靜謐的房間裡,一時間只有咕嘟冒泡的液體湧動聲和他感慨的一句「還是這麼漂亮」。

他第一句話說出口後,巧有一隻手被水波向玻璃罩撞來,弱弱拂過器皿,與他的掌心交錯著貼合了一瞬。波伊爾卻在倏然丟開了手裡的手杖,猛地整個身體都趴在了玻璃前,語速也急促起來:「你在碰我嗎?你在等我回家嗎?」

器皿裡關著的本就是沒有生命的死物,自然不會響應他的任何話語。手腳交替著隔著玻璃在他面前蹭過,他一張臉緊貼在上面,原本儒雅的樣貌被壓到幾乎變了形,一雙眼睛瞪如銅鈴,舌頭也伸出來像是在舔著什麼佳餚,口水淅淅瀝瀝地沿著外殼淌下,散出的熱氣將面前一小片景象鋪得模糊不清。

「你好乖,你在這裡等我回家,你哪裡都不會去的……」

「你也愛我,你會在這裡等我……你要和我擁抱?不,不行,你只能呆在裡面,你不能出來,只有這裡才能保證你的美麗,你不是最愛漂亮了嗎?」

「你很漂亮,寶貝。我向你保證,你在我這裡是最漂亮的,我會讓你永遠都這麼漂亮……」

躲在儲物箱後的桃花眼默不作聲地嘖嘖,貼在無框鏡的耳邊噓聲感慨:「死變態。」

無框鏡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斜睨過去一眼。

桃花眼抱著胳膊坐在原地,一點都沒有躲藏起來的危機感:「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麼啊。」

無框鏡朝裡挪了些空位出來,「閉上你的嘴。」

桃花眼就真閉嘴了,繼續偷偷冒出小半個腦袋,摸黑看那個背對著發神經的家主。

然而在他探頭的同一時間,本來還對著玻璃摟抱不停的原住民驟然轉過身,目光銳利地掃向沒有被光普照到的黑暗地方。他癲狂的神色收放自如,像是在哪個戲班子特地訓過了,此時背著光只能看見嘴角下壓的緊繃輪廓。

無框鏡將那愛惹事的毛腦袋趕緊扯回來,捂嚴實對方那張欠縫的嘴。他想,早知道在這之前就從架子上拿根線,合著針把這人收拾老實了。

夏濯和這小青年差不多,平時老實不下來,可一旦周圍黑下來,就安分得像是被掐住了後脖頸的奶貓。趕在家主推門而入之前,他便被關渝舟推進了架子下的空蕩裡,腦袋上的鐵板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