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他自己吧。」劉倩語替沈維作了答。
夏濯本以為她是個多愁善感愛惜弱小的女生,畢竟剛開始她願意冒險陪人留在村裡,但沒想到她在這方面看得挺透,能深交的就多照顧,遭背叛就立馬抽身,絕不糾纏。
這樣挺好。
時間雖然一直在重置,但參與者身體上堆積的疲憊卻沒能隨著回溯而消失。具體算下來,他們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閤眼了。
草草說完明日的計劃,大夥兒很快便原地解散。
將蠟燭放到床頭後,關渝舟在夏濯身邊躺下,還順勢替他掖了掖被角。
想起他在吃飯間說的話,夏濯古怪地揚起臉:「……不來?」
昏暗的環境下,關渝舟那聲笑音分外清晰。夏濯一頓,猛地往牆邊滾了滾,「好睏奧,晚安關老師。」
他確實早就困得眼皮打架,一躺下昏沉感就更強烈了,手腳都懶得再抬。
關渝舟攔著他的腰把人拽回來,順勢吻了吻他的耳尖,低聲道:「先欠著吧,以後再補上。」
夏濯嘟噥了句什麼,等關渝舟再看時,人已經睡著了。
或許是太累,這一覺沒做什麼夢。
從深度睡眠中醒來時,夏濯聽見了門外清淺的腳步。
噠、噠、噠。
不是很明顯,但腳步聲中還摻雜著沙沙拖拽物品的聲響。
夏濯屏息等了幾秒,大致聽清聲音是從走廊裡側一直朝外延伸,已經路過他們門口,順著樓梯下去了。
漆黑一片的走廊裡密不透光,那人沒有點燈,似是已經對地形很瞭解,已經行走過無數次。
「醒了?」
溫熱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夏濯一抖,完全清醒過來。
他抿了抿唇,問關渝舟:「你也聽見了?」
「嗯,是有原住民在行動。」
「現在什麼時候了?」
「還早。」關渝舟推算了一下,「大概剛過十二點。」
這麼晚根本不是該起來的時候……是下樓上廁所嗎?
夏濯問:「要不要去看看?」
關渝舟思考了一下,這過程不長,也就一兩秒時間。但在這時,對面又響起門軸旋轉的聲響,有參與者從房間裡出來了。
「走。」關渝舟掀開被子,將蠟燭一併捎上。
門一推開,夏濯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蹲在樓梯上,正勾著頭往下看。他們的出現顯然給這人帶來了很大的驚嚇,差點就腳一滑滾下去,得虧他伸手拉了一把才穩住身形。
「是你們啊……臥槽,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今晚就交代在這裡了。」沈維長舒一口氣,驚魂未定地順著胸口。
夏濯面無表情地揉了揉手腕:「你回去該減肥了。」
沈維:「……」對不起。
「你怎麼出來了?」
沈維很委屈:「那倆姑奶奶睡的床,我打的地鋪,腳步聲聽得賊清楚,跟在我頭上碾過去似的。」
「先別說話。」關渝舟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靜下來後,他們注意到樓下的腳步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門鎖被抽動的吱呀聲。
風呼嘯著從房子外灌進來,門被不輕不重推到牆上,刺骨的溫度隨著樓梯一路往高處攀爬,冷空氣在這一瞬佔據了整個走廊。
沈維打了個哆嗦,抱著手臂小心翼翼地問:「呃,那啥……要跟嗎?」
夏濯遞給他一個「你在說廢話」的眼神,放輕腳步扶著扶手下去了。
除了關渝舟手中攥著的那節蠟燭,周圍只剩下了無盡的黑暗。夜色如粘稠的墨水,看一眼像是連帶著人的視線都會被吞沒。
一樓靜悄悄的,地上沒有留下任何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