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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頁

籠門一關,桌上的蠟燭「嘭」地燃起,將色調蒼白的紙鳥們襯得多了幾分生氣。坐著的人偶也「活」了過來,它緩緩起身,一手拎著籠子,一手摘下了頭上的那頂高帽。

忽明忽暗的光亮下,它的五官流水一樣變化著,屬於w先生的那張臉露在兩人眼前。

雨水的氣息竄入鼻中,w先生揚起紙鳥,它們騰空而起,又在絲線的操縱下翩然飛去。

「從沒有人來過這裡。」w先生說。

紙鳥撲騰著撞在牆上,猶如無頭蒼蠅尋不著出路,脆弱的翅膀起了道道摺痕,有幾隻皺巴的墜落在地,象徵性地撲騰一下便再也不動了。

關渝舟彎腰撿起其中一隻,原本色彩斑斕的卡片在他手中變成了色調灰白的通緝令,著名舞臺劇演員毒害前輩的訊息布滿了薄薄的一頁紙。

數不清的黯淡紙張雪花般飄落,旋轉飄忽著撞上桌上的燭焰,很快堆積起來的可燃物在牆邊演變成熊熊烈火。

w先生感受不到那份灼熱一樣,他一手插兜,一手轉著那頂高帽,悠悠道:「歡迎,我總亂跑的可愛客人。」

夏濯聞著空氣中的焦味,反覆地咳嗽起來。他看了眼來時的方向,那裡被黑暗淹沒著,不知是什麼情況。

「我記得你。」w先生笑眯眯地將帽子戴回頭上,話是衝著關渝舟胸口方向說的,咬著牙說:「那位該死的守夜人飼養的小廢物。」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我是可以離開這裡的!憑什麼我在這裡?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是我在這裡!」w先生情緒變得激動,他三兩步邁來,手腳並用地指畫著:「都是你!小廢物,當時就該勒斷你的脖子,砍掉你的鼻子,戳瞎你的眼睛!」

火舌燒斷了繩線,發出「啪」一聲響。幕布掉在地上,揚起了陣陣黑煙。

「就是這種溫度……」w先生喃喃著後退回去,他踩在布上,火光將他的臉照得通紅又敞亮。他手指搭在衣領上,解了外套又脫下襯衫。

他骨瘦如柴的身上蓋滿了半邊烙印,焦黑的肌膚皺成一團又一團,看上去可怖又猙獰。

「看,這些都是』門票『。」w先生撫著其中一處疤,摸著上邊凹凸不平的觸感,嘴裡緩慢地數著數字。

「一,二……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數到最後,他哈哈大笑起來:「三十四,看到了嗎?三十四!他們逼迫我一月為他們表演一次,每結束一次就從爐子裡取出烙鐵蓋在我身上!三十四場,他們折磨我,把我關在這裡整整三年!等我身上痕跡排滿了,他們就會殺了我,因為他們喪失了對我的興趣,他們只需要能為他們取樂的畜生!」

火苗將他光鮮亮麗的衣服燒得殘缺不全,撕開了新舊痂口,等待癒合的後背瞬間面目全非。

「不止是我。這裡死了太多的人,這個島早就被詛咒了。地下埋著不分老小的屍體,無名的墳墓等著正義的人來申冤……這裡原來沒有神經病,你們不知道吧?這座島沒有船隻根本回不去大陸!我要拯救他們,我該維持這個正義,但是我沒有機會了,我沒有時間了,已經第三次了,我不可能救所有人出去……」

w先生抓著自己兩邊的頭髮,他蹲下抱住頭,怒吼裡帶上了哭腔:「他們都瘋了,我也快了,我快瘋了,再不離開我就毀了,我的財富,我的成就我的家庭,我還有一個女兒,我被抓走的時候她才剛出生!我……我要離開,我要澄清這一切,我要起訴他們,我要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就這樣還想要正常的生活?關渝舟捂住夏濯的口鼻,在煙燻火燎中半眯起眼。這個原住民的精神狀態的確很差,像僅剩一根線吊著,稍有不慎就會斷掉毀滅。

「什麼詛咒?」他問。

w先生捂著臉,靜默了片刻,沒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