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發熱的身體將脖子上那雙手襯託得格外冰冷,束縛難以喘息的感覺令人眼前一片昏花,一時他都能感受到血管急速流動和跳躍的動靜。
推不開……
靠……不會真被掐死在這裡吧。
這時,屋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說話聲。
「餐廳裡那什麼玩意兒,真噁心……喂,你怎麼不關門啊,我進來了啊……夏、夏明明?!臥槽!!!」
塑膠袋啪嗒落了地,門被一腳踢開撞在牆上,呯一聲巨響讓夏濯脖子上的力度一輕,緊接著騎在身上的欒縈雪被一把拽開了。
空氣重新湧入呼吸道,眼前模糊不清,眼淚不知什麼時候都被刺激出來了。他踉蹌著衝進衛生間,一邊吧嗒吧嗒掉淚一邊吐。被關渝舟觸碰的時候這種反胃感已經減輕了很多,他原本還以為有所恢復了,沒想到擱別人這邊情況還是沒什麼變化。
褚津反扣著欒縈雪的手腕,衝著門揚聲問他:「夏明明,你沒事吧?她給你下毒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欒縈雪掙著要爬起來,她壓得住體虛的夏濯,卻躲不開健康的褚津,衝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叫囂著:「我不會死的,死的一定是那個叫雪萊的原住民!我會活到最後的!」
「怎麼回事?」
熟悉的聲音從房間門口傳來,讓夏濯稍微清醒了一些。關渝舟的聲音像是有種魔力,瞬間就驅散了他積攢而起的恐懼。他勉強撐著地面回過頭,還不忘從牆上扯塊毛巾下來擦擦嘴,一轉臉就對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眸子。
關渝舟掃了眼地上的女生,又走進衛生間看了眼夏濯,臉色瞬間黑得嚇人:「她掐的?」
夏濯這下也不勉強自己了,他乾脆虛虛地往攔截淋浴器的玻璃門上一靠,弱柳扶風般點點腦袋,借著鼻音控訴道:「咳咳……差點以為要掛了。扶我起來,我要掐回去。」
還以為自己就要進鬼門關了,這虧可不能白吃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被人踹了一腳還笑著原諒的「慈善」心腸?他可沒有那種東西。
本以為關渝舟會攙著他讓他還手,可不料這男人一言不發地朝地上的女生走了過去,竟伸手狠狠擒住了對方看上去更為纖細的脖子,一聲慘叫嚇得原本還在看戲的褚津無防備地退了一步。
欒縈雪瞪著眼張開嘴,喉嚨裡嘶嘶作響,指甲幾乎要扎進關渝舟手臂上的肉裡,腳也一下兩下地胡亂踢著。關渝舟卻就著握住她脖子的姿勢,將她整個人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他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體,一字字沉聲道:「腿不想要的話,我給你全部打斷。」
欒縈雪壓根不接受他的恐嚇,踢踹得更用力了,這個角度夏濯光是看看就覺得肉疼,關渝舟卻並沒制止,逐漸收著力道,青筋漸漸在手背上突出。
這架勢比欒縈雪剛才的更要陰冷,夏濯坐在地上看傻了眼。他看著那女生瞬間變得柔弱又嬌小,眼淚和自己一樣順著光滑的臉頰流淌下來,隨著時間的分秒推移眼睛逐漸充血,渾身顫慄、抽搐。
「餵……」倒是褚津心驚膽戰地喊了一聲,這才讓夏濯如夢初醒。那種黑暗的念頭瞬間被打消了,他的確不在意這個女生是死是活,但卻不樂得見關渝舟替他殺人。
腿上知覺還沒恢復,他連忙敲了敲玻璃引起男人的注意:「別。」
夏濯就說了一個字,但他覺得關渝舟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男人臉色並沒見緩,眼睛卻瞥了過來。他盯著夏濯看了幾秒,在欒縈雪掙扎弱到幾乎停止時鬆了鬆手,低低吩咐了一句:「別跟出來。」
夏濯點點頭,沒問緣由。
關渝舟拎著人出了房間,後來的白夫人和餘子昂已經圍觀了許久了,雖然還沒過問,但看眼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