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鎖在櫃子裡的那枚。
關渝舟怔怔地伸手去撿,他的注意力彷彿都被戒指吸引了,連抱著的人嘴角挑起一抹詭異的笑也沒注意到。
就在快要碰到時,小博美犬維持同一個姿勢已經到了極限,在他懷裡輕輕地蹬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很小,像生怕打擾到他。可又像山寺上的那口古鐘,在他腦海中敲下「嗡——」的長鳴,關渝舟驟然回神,聽見自己心跳砰砰跳得厲害。
他和地上的「夏濯」對上了視線。
「夏濯」也沒料想他清醒得這麼迅速,扭曲的面容還沒來得及收住,被木刀直直插入了眉心,幻影消失後,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人偶躺在地上。
射燈關閉,視線再次陷入黑暗。
關渝舟沒管額角的冷汗,他的手還在不受控地抖著,這是他犯病時的症狀。他眼底赤紅一片,似乎有什麼蟄伏的猛獸就快衝破牢籠,偏偏低頭吻在衣服上的動作又無比溫柔。
夏濯不知道他在親吻自己,只感覺柔軟的東西貼在了身上,便親親切切地往上拱了拱,尾巴矜持地甩了兩下,叮叮噹噹的聲音如清泉湧動。
同一時刻,悶哼隨著人身墜落,介誠像被什麼人狠狠砸在了地上,但好歹是活著掙脫了幻象。
他人趴著,手電筒甩在一旁,光照亮了關渝舟的半邊身體,刺得人眼睛不由得閉起。
等一抬頭,他看著關渝舟的表情倏地一變,翻身而起拿著銀光閃爍的刀直直刺來。關渝舟側身閃過,手衝著他後頸劈下,介誠頓時麻了半邊身,握著刀的手失了力氣,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做什麼?」關渝舟冷聲問,木刀橫了上去。
介誠聽見關渝舟的話,先愣了一下,眼裡的敵意沒鬆懈,歪著頭惡狠狠地看著單手製住他的人,「你是誰?」
關渝舟踢開手電筒,只淡然地看著他,為他突然的疑問感到好笑:「摔壞腦子了?」
介誠默默地站了一會兒,他握著刀柄的手指收攏,在關渝舟收手時低下了頭,煩悶地解釋:「剛才我看到你站在一盞燈下擺弄槍,然後讓我過去。我他媽過去了,你就……拿槍衝著我,我能不反擊嗎?結果燈又滅了,我一爬起來看見你在這。」
關渝舟掃了眼介誠出來後同樣壞掉的第二隻木偶人,「哦。」
剛才的場景是幻覺,但地上的這些殘肢卻不是。也許是闖過了一關,視線所及範圍也隨著廣闊了點,現在能看見十米周圍的情況了。
這些死去的人和他之前在餐廳冷藏室裡看見的不一樣,有的屍體還完好,穿得挺光鮮亮麗,沒有一個身著員工服。
看著看著,介誠聲音猛一拔高,「等等!」
他三步並兩步朝一個方向走去,蹲下來匆匆撿起了一個光線已經暗淡的東西。有些不好確認,他擼起袖子,和自己手腕上戴著的表做了個對比。
這不是參與者的光表嗎?
介誠覺得有些荒謬,因為他並不認識這些人,「難道有另一批人和我們分頭行動的?」
關渝舟蹲下來,將其中一具屍體翻了個面,觀察後搖了搖頭,說:「已經死三天以上了。」
介誠不信,朝他腳邊努嘴,「這些血都沒幹。」
「有血就一定是他們的?」關渝舟說:「出去後多看點法醫類的書。」
「切,那有什麼好看的,有買書的錢幹點別的不成?」介誠一提起書就翻白眼,建議道:「要不再往裡走走?總覺得咱們擱這兒待久了也得成他們這樣。」
關渝舟:「有幾個?」
介誠明白這是在問屍體有幾個。他粗略一看,手上比了個數字三。
關渝舟點了頭,多餘的話沒再講,揣著小男友朝更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