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他覺得完全不是問題,士氣一上來,終於定了定心神,踏著不穩的步伐開始探查四周情況。
房間很亂,空間不大,但居住一人綽綽有餘。他鑽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印著「xx漁業」紙箱,底部鋪有幾層廢衣服,但也不抵這陰雨作亂,箱體四周被水泡得軟踏踏的,這就是他這具狗身所居住的簡易狗窩了。
一旁的牆上掛著一根牽引繩,皮質項圈被用剪刀剪斷丟在一旁,另外還有幾縷灰毛七零八散地落著,擺明瞭是從他身上剪下來的。
看這手法,那替他「鬆綁」的人應當是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釦。他低頭在剪刀旁轉了一圈,果然看見了已經快要被雨水浸泡得消失的血跡。
看不出出血量多還是少,他也不能斷定這個人是生是死。
門和窗都有被暴力破開的劈痕,冷風就是從這幾處大洞往屋裡灌入的。現在正是陰天,具體上午下午也看不出來,但天空中朵朵積雨雲徘徊不斷,看樣子不久後必定免不了一場暴雨的洗禮。
外面是森林,他不打算在這屋子裡一直躲著。肚子裡的陣陣痙攣提醒著他需要進食,但地板上的灰塵和雨水已經混成令人作嘔的黏膩液體,除了幾處蓋有梅花爪印,其他地方根本見不到人類的足跡,也不知道狗主人多久沒回來過了。
哦,恐怕不是不想回來,而是不能回來。
是知道自己躲不過一劫,所以在受難前放了拴住的小狗,想讓它獨自謀生嗎?
這副身體光表都用不了,夏濯人模人樣地嘆口氣,扒了扒牆角的竹筐,裡面儲存的土豆芽已經快一指長了。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頂開櫃門,裡面放著的狗糧已經被吃光——當然,就算還有剩餘他也不會勉強自己下嘴的。
櫃前布袋子下蓋著的那個發黴腐爛的餡餅上蓋著一個不舊的狗牙印,夏濯只瞧一眼,便覺得肚子疼得更厲害了些,身體開始微微發熱起來,一張嘴就打了個噴嚏。
完蛋,這是要感冒的節奏。
狗感冒可和人感冒不一樣,搞不好他就這麼一命嗚呼了,現在沒有藥給他吃,也沒有食物能安撫鬧騰不斷的胃,他只能趕緊蒐集完房間裡的東西,然後去投奔他男人。
被子掉在地上,床底下也沒有東西。正當他想要繞去床頭櫃前瞅瞅時,爪子底卻傳來明顯的刺痛,他低頭才發現是床頭油燈摔下來,他剛才一急著趕時間就沒往地上看,那碎玻璃給他踩了個正正巧巧。
玻璃片已經鑲進肉裡,他也沒法用手拔或用牙咬出來,頓時疼得眼眶一熱。
開局不但變狗還血光之災了,真慘。
夏濯騰著那隻受傷的腿,趕緊蹦遠了點。
床頭桌的最底下一層並沒放東西,他只好把主意打到桌子上方。屋子裡雖然亂,但沒有翻找過的痕跡,闖進來殺人的那些人應當不是為了謀財,所以很多物品都會被保留下來,放在人最觸手可及的地方。
夏濯一口氣用尚且健全三隻腳跳上了床,看清了桌上擺著的物品都有哪些。
一張彩色照片、一個拴著繩子的身份證件卡、一條朋克風滿滿的金屬項鍊。
照片中抱著小博美的是一名彪形大漢,拍照的季節應當是夏季,他剃著光頭,只穿了一條長褲,上身鼓脹的肌肉飽含著肉眼可見的力量,右側肩膀上還紋著一隻齜牙怒視的黑熊,稱得他懷裡吐舌頭的小白狗嬌小又脆弱。
夏濯將目光移到那張身份卡上。
這位原住民叫嚴梁,職位上寫著「019區森林守夜人」。夏濯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但並不難理解,估計是管轄這一片森林治安的。
他將這些東西一股腦撥溜進塑膠袋裡,打算叼著去外面闖蕩了。但鼻子剛靠近那條項鍊,一股特殊的味道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形容不上來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