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起來,少給我碰瓷。」褚津上去踢了踢他的手背。
「噓,別再吵了。」餘子昂攔住了他。
褚津愣了一會兒,將腳收了回來,「哦。」
旁邊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誰都想不到介誠真的是被淹死的,窒息在一個只盛了一半水的臉盆裡。
「也好。」褚津說:「這裡多少人想求個全屍都難得。接下來我也能清淨,誰讓他一直和我對罵。」
「話不能這麼說。」餘子昂搖了搖頭:「這裡沒有人想死。」
褚津也意識到自己話不太妥,不吭聲地退出去了。
三人將介誠放平在地上,找了塊掛在牆上的毛巾蓋住了他的臉。避開褚津後,餘子昂問話也直接多了:「你殺的?」
關渝舟冷笑著扯了下嘴角。
「不是就好。」餘子昂和他擦肩而過:「畢竟我們的立場和他一樣……褚津還挺喜歡和他一起玩的,可惜了。」
「是。」關渝舟搖了搖頭,將盥洗室的門重新合上,「挺可惜的。」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出差出了大半個月到現在還沒回家
第139章 囚鳥(十七)
不知道是不是關渝舟走得太快,介誠覺得離他越來越遠,分明一個用跑一個腿走,相隔的距離卻沒有任何被拉近的趨勢。
他要是真把門給鎖死,關渝舟遇到事出不來了,到時候誰來帶他們離開?
不。
關渝舟不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這也只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藉口。
或許他真應該聽話自己先撤,那樣反而會獲得安全。他僅僅猶豫遲疑了一瞬,便只剩下自討苦吃。
這種心思很奇怪。
起初還想著機會來了,這次入夢可得好好報復一回,先讓人覺得自己真的放下芥蒂來投靠了,最後再在背後捅一刀以解心頭之恨。
對方明明是個曾殘暴對待他的人,到頭來卻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沒了警惕心。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就如他那奇怪的心思一樣,連自己也無法理解,說不清道不明,死的時候都還不清不楚。
死亡並不痛苦,介誠從未畏懼過,活著才會讓人痛苦。
參與者的願望大多可笑,為了錢,為了愛情,往往都是奢求不來的東西。他原本清高,自認為與眾不同,結果這點仍然一樣。
人生在世,向來都是圍繞生老病死,七情六慾。
可他仍想活著。
被人偶抓住腿往後扯進猶如喪屍潮一般的黑暗裡時,他腦海中飛快倒退的畫面猶如走馬燈,他想起了許願時的情境。
【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
——地球毀滅。
他看著自己雙手插在兜裡,一副煩躁的表情站在星海里,很中二地隨口回答。
比起許下什麼願望,他對這個會講話的手套更感興趣。但是如果抓它把玩會觸犯紀律而導致不怎麼划算的後果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那紀錄心願的東西晃了晃,不太和善地笑了一聲,蒼老的聲音像一把揉在掌心的沙石磨得人心頭沉悶,同時又帶著令人震耳發聵的嘲弄意味。
【地球毀滅,你也就死了。】
——死就死了,人活著也沒太大意思。
【你死了是不是也等於地球毀滅?】
介誠聽明白這東西的意思,是在笑自己自不量力,也笑他的無知和愚鈍。
——不許願會怎樣?
【不會怎樣,我們講究你情我願,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介誠笑了,似乎是覺得挺有趣:那你們還挺講人類的道理。
【所以,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