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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褪色乾裂的唇一直在發顫,最終悲嘆一句:「……無可奈何,無可奈何……這都是報應啊!」

從堂屋裡出來後,夏濯搖頭晃腦地小聲嘀咕:「總覺得她沒說真話。」

關渝舟嗯了一聲:「先出去再說。」

萊萊正在院子裡對著那扇門發呆。

她似乎是想離開房子到外面去,但是卻有不能離開家的規定,所以充其量也就只能在院子裡呼吸一些氣味潮腥的空氣。

兩人也不會去折騰那些繁雜的堆積物,畢竟怕只一碰屋裡那個老太太就要出來拼命,因此只把進時所用的梯子搬來打算翻牆出去。

小丫頭坐在黑灰的土壤上,兩隻手正不斷扣弄著地面,弄得掌心臟兮兮的。她不知已經在這裡坐了多久,手上有些地方皮被蹭破了也不知停下,正雙眼無神地看向他們。

或者說,一直在等他們出來。

關渝舟試了梯子的穩固性,便招招手讓夏濯靠近一些:「你先上吧。」

夏濯喔了聲,踩上了竹條,一邊爬一邊小腿發抖,還險些腳下一歪把自己從上面摔下去。他拍拍手上沾著的灰,長嘆一句:「我上學時一定是從不爬牆逃課的好學生。」

關渝舟笑笑:「是。」

他知道夏濯體虛沒什麼力氣,伸手在他的腳底拖了他一把。等到夏濯費勁坐上了牆頂,他才撐著手臂翻到牆外,叮囑夏濯等他站穩後再跳。

夏濯俯視著兩米高的地面,發現自己沒有恐高症後不禁長舒一口氣。關渝舟仰頭看著他翹著一條腿笑得肆意,不由得皺眉催道:「別亂動,下來。」

「好嘛。」夏濯這才老實了一些。他轉臉想和地上的小丫頭揮手告別,卻看那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起來了,兩隻手上的泥水和血水一滴滴順著雨往下落,那雙睜大空洞的眼睛乍看上去有些悚然。

關渝舟又在牆下喊了他一聲,他卻有些移不開眼,見萊萊唇動了動,似乎對著自己無聲說了句什麼話。夏濯沒能分辨出來內容,不由得歪頭問道:「你在說什麼?」

萊萊看上去還是如昨日一樣沒什麼表情,但夏濯卻注意到她折射在積水中的倒影變了——她那雙黑漆漆的瞳孔頃刻間像是線團在不斷纏繞,眼睛裡眼白正詭異地一點點消失,被淅淅瀝瀝的雨水一次次擊成碎片又凝聚成形。

她兩片發白的嘴唇不斷開合,呈現的模樣和倒影中那張向下彎曲有些不大高興的嘴截然不同,正一字一頓地重複著方才的口型——你把我弟弟帶走了嗎?

關渝舟見夏濯頓在那裡一動不動,猜到了他可能碰上了什麼麻煩。

他正考慮要不要把他從牆上拽下來時,頭頂卻傳來對方十分鎮定的聲音:「小妹妹,你丟的那個弟弟是小香瓜還是小甜餅?……哈?都不是?那我帶走他幹什麼?給自己添個累贅嗎?」

關渝舟:「……」

夏濯繼續對著院子裡的小丫頭說教:「小妹妹,失蹤二十四小時找警察叔叔報案啊,你這來一個人問一個人是沒有結果的。還有,本來漂漂亮亮的你非整這一套幹嘛,看,現在變醜了吧?快把影子變回去……哎,對,這就好多了。立正,轉身,齊步走。回去找你奶奶洗個手,姑娘家手可金貴著呢,別再出來挖蚯蚓了哈。」

院子裡傳來門開合的聲響,關渝舟終於等到滔滔不絕的青年從上頭跳下來。

夏濯腳下一軟差點跪進土裡,還好自己早就有準備扶了牆,沒讓剩下半張還算乾淨的臉也遭了秧。他虛虛地喘口氣,抬手抹了把臉,小聲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要交代在她手裡變成泥土的養分了,你看我現在腿還在抖。」

關渝舟看他事前剛事後慫的模樣不由得低低笑了兩聲,一伸手遞出了一個圓滾滾的瓜。

夏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