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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沉於昨日(十六)

夏佑江死時還沒到四十歲,但年紀擺在那,抗婚不娶一直是夏洪的心頭刺。

夏家向來都是父母主掌婚姻,挑選能與家族匹配的女婿或兒媳。夏洪氣的一次次想打斷兒子的腿,把他往婚禮現場一扔,可真要這麼做了無疑是個醜聞。而夏佑江自被他與心上人阻隔開後,更是一言不發地出走,每年回家次數少之又少,兩人的關係勢同水火,誰也不讓誰。

因此,在感受過這種後輩叛逆不好收拾的憋屈後,夏濯好拿捏的性格讓他倍感舒適。但他從未想過夏濯的順從只是因為自己頂著一個「爺爺」的頭銜,若沒有這層親情關係,自己則什麼都不是。

更明確來講,那不是畏懼,而是尊敬。

旁人拎得門清的事情,也不知他到死前想沒想明白。

現在夏老爺子在二樓休息,助理又在一樓忙碌,夏濯他們哪兒都去不成。

到了安全的兒童遊樂室後,覃唸的主人格便頂了上來。

他性格本就安靜,平常也習慣一個人獨處了,於是從架子上自己抱了個拼圖,坐在關渝舟腳邊悶頭擺玩。

夏濯無所事事,也和他一起填碎片,一大一小圍著同一個人,遠遠看著像家長帶了兩個小朋友似的。

看著覃念紅著小臉沉迷其中的樣子,夏濯手臂搗了搗關渝舟,偷偷說:「覃念也好可愛啊,以後我們養一個弟弟給他吧?」

合著這麼長時間下來,他還惦記著想要兒子的事情。

關渝舟在思考事情,突然給這麼一打岔,思緒全亂了。他神情有些複雜,看著夏濯認真的樣子,忽然微笑起來,「小黑怕是不允許。」

夏濯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房間的門沒有關上,不多時,錯落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出現在了樓梯附近,夏濯立馬停了手裡的動作,豎著耳朵聽著動靜。

「他們來了。」關渝舟低聲道。

幾人不約而同地起身,不製造出半點聲響,一起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來的人約有個,一邊走還一邊嘻嘻哈哈地說著什麼。但細細分辨,那些話語卻如蒙了層層遮音板,怎麼也聽不清楚。

怕正面對上會惹上麻煩,夏濯特意放慢了速度,在樓梯口旁邊的拐角處站定,用牆體來隱匿住身影。

但他們一停,所有的腳步聲和談話聲都彷彿被一隻手按下了暫停鍵,在空蕩的迴旋樓梯上一點迴音都沒留下,空氣中只剩了詭異的寂靜。

等了十來秒,這種靜謐非但沒被打破,反而滋生出了一種由淺及深的壓抑氛圍。

怎麼回事?

夏濯試著往後退了幾步,樓梯上還是沒有動靜。

敵不動我不動,這一耗就耗了五分鐘。

長時間的安靜不禁讓他們懷疑那些人是不是打道回府了,並沒有往樓上去。

或者是去了二樓?沒往三樓來?

但凡事都要留一個心眼,關渝舟略一思索,朝離廊燈開關最近的餘子昂遞去一個眼神。

餘子昂接收到了他的訊息,抬起手搭在瓷白的感應鈕上,輕輕往下一摁。

——「啪」。

三樓的走廊立即陷入黑暗。

與此同時,戰慄猛地從心底蔓延上來,眼前的一幕讓人從頭冷到了腳跟。

在他們的斜側方向——正對著樓梯的牆壁上,映出了四個扭曲的人影。

他們在橘色的燈照下模糊地貼在昏黃的牆壁上,死物一般靜靜地以奇怪的姿勢立在那裡,像在參加某種古老而詭異的舞會,更像是在等待犧牲品的出現。

由於光線的不足,上方的天花板給人一種歪斜的感覺,和牆壁構成了一個讓人不舒服的角度,乍看上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