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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嵌進關渝舟的右肩,力度讓他整個人向牆上踉蹌了半步。

夏濯想冒出頭看看情況,腦袋卻被按了下去。要不是抱著自己的那隻手臂正微微發顫,夏濯差點都被關渝舟的表象所欺騙以為他不疼。

他並不暈血,看過那麼多血腥的畫面早就有了抵抗力,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提升抵抗力,從一開始他就對這些無感。

但真當受傷的人成了關渝舟時,他卻腦子懵了一瞬,尤其是看見紅色漸漸暈染出更大的面積時,他整個人都變得空白了。

「不礙事。」關渝舟察覺到他的著急,隨口安撫了一句,看都未看肩膀一眼。

夏濯不知該拿他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如何是好,想罵又罵不出口,他齜牙有些凶地順著男人手腕咬了一口,卻收穫了對方輕撫的回禮。

「牙真尖,我都受傷了怎麼還這麼狠啊。」關渝舟輕笑一聲,完全無視了他的氣惱,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功夫和他開玩笑:「不舔舔我安慰一下嗎?」

「……」真當逗狗呢?夏濯一時無言,嘴一閉當他的縮頭烏龜去了。

鬆動的石塊從天花板上墜落,先前跟在w先生身旁的女孩正掛在搖搖欲墜的吊燈上,她手裡抱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熊,看向這邊的眼神稍顯空洞。

喃喃自語一般,她對著小熊小聲說著:「走廊裡又出現新的怪物了,好危險。先生不在……我要保護大家。」

關渝舟也未廢話,把夏濯揣進衣領裡,邊給槍上膛邊低聲說:「我們來時車上也有鈴鐺,果然它的作用在這裡。」

夏濯不知道他們來時都遇到了什麼事,揪著他的衣領側過頭。他看著不熟練正擺弄著手槍的原住民,同時聽關渝舟說道:「車上的鈴鐺是這個夢境給的提示,接近島嶼後所有參與者的聽覺都會被鎖住,只有鈴鐺的聲響可以短暫恢復參與者的聽覺。」

女孩睜著那雙大眼睛,對他舉起了黑洞洞的槍口,「都是你們的錯。」

關渝舟沒有絲毫被用槍指著的危機感,平靜反問:「這麼說你們就沒錯?」

女孩用略顯稚嫩的聲音反駁:「先生說了,我們是無罪的。」

夏濯注意到女孩子眼神有些不對勁,看上去少了靈動感,也沒有焦點。他視線掠過與吊燈相接的天花板,發現燈架四周似乎有幾道光閃爍,像是從上垂下來的蜘蛛絲一般細長。

「關渝舟。」他叫了關渝舟一聲,示意對方抬頭往上看。

呼喚落在關渝舟耳朵裡只是小動物的輕吟,但他也能領會到夏濯的意思,下巴稍臺半眯起眼,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些透明的細線。

女孩對關渝舟的套話沒有任何反應,見他轉移了注意力,趁機動指節扣下扳機。夏濯嚇了一跳,這再來一下也不知會打到哪裡,剛才是肩膀,隨時可能命中致命點。

他掙扎著從衣領躍出,也不知是想擋在關渝舟前面還是想擾亂原住民的視線,但重力沒能讓他墜地,一隻手更快速地將他重新攬回懷裡,槍械上的金屬光澤一晃而過,一縷煙霧隨著「呯」聲躍出,一瞬間帶來的震顫感令他緊咬的牙根都在發麻。

子彈並未從女孩的槍口裡射出,依附著的吊燈沒了提線的束縛掉在了飛揚起的塵埃裡,本就碎得七七八八的燈罩徹底報廢成了渣。

關渝舟上前抬腳碾上燈架,把壓在下面還攥著槍不撒手的女孩制住,低聲埋怨:「怎麼腿受傷了亂跑的壞毛病還改不了?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對面不止她一個,我也能帶你全身而退。」

夏濯止不住癟了癟嘴,滿臉不樂意。他用爪子在關渝舟受傷的肩上戳了戳,那股淡淡的卻經久不散的血腥味令他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一開始那種氣都喘不勻的時候,四周涵蓋著男人血液氣息的活躍分子令他呼吸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