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矮門上投下的陰影正好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的突然到來讓所有人還未完全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繃起,夏濯警惕地發現,他手中託盤上擺有四個一模一樣的玻璃杯,而這些玻璃杯上沾著褐色的咖啡漬,明顯是有人已經使用過了。
助理的笑容始終如一,他站在陰影中,和往常一樣禮貌詢問:「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關渝舟直直看過去,眸子若有所思地眯著。
廚房裡偏冷的白熾燈將他面容上的明面和暗面精準分割,讓他的臉部線條利落而銳利。
片刻後,他主動問起:「剛才上去的人也會參加夏老爺子的慶生會?」
助理答道:「並不會,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醫生。」
「是家裡有人受傷?」
「老爺子一向身體不好,醫生出入夏宅也是常事。」
「真的是來替老爺子看病的?那為什麼他們會經過三樓?據我所知,老爺子在二樓才對吧。」關渝舟語氣始終不急不緩,特意將咄咄逼人的架勢弱化了。
夏家給夏濯找過心理醫生的事被瞞了許久,要不是後來認識了秦醫生,他恐怕也不會知道這點。
所以作為一心向夏家的助理,隱去所知道的一切也是意料之中。
助理臉上的表情沒有產生任何裂隙,甚至語氣中的歉意都恰到好處:「或許是記錯了樓層,我稍後會提醒他們。」
關渝舟頷首:「這樣最好。」
「很抱歉……是否打擾到各位休息了?」
褚津插嘴:「可不是嘛?讓他們別再往樓上來了。」
助理沒看他,而是慢慢掃了關渝舟後方一眼,半空中似乎響起了一聲輕笑。
「這是自然,他們不會再走錯了。」
夏濯心頭一跳,一種古怪的不祥感如潮水般瞬間湧了上來。
他不得不去仔細想這句話的含義,那個由四個原住民組成的怪物本就不是去二樓的,如果把助理的話看作是提醒,那麼下一次——或許就不會這麼容易能逃走了。
久久無人說話後,助理從陰影中踏入廚房一步,鼻樑上橫著的眼鏡在燈的照耀下反過一道光,「需要咖啡嗎?客人們。」
「不必。」
「好的。那麼希望各位今天是愉快的一天。」
以一句祝福收尾,助理主動結束了這段對話。
他將手裡的玻璃杯放進洗碗機中消毒清洗,原本嶄新的玻璃櫃門卻在他手中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在安靜的閉塞空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從他這裡套話顯然是不切實際的,確認過這點後,關渝舟轉身離開。
一樓和二樓的畫像在頂燈的照射下反射著冷冷的光,等到了屬於三樓的樓梯範疇後,他們面前出現了一片狼藉景象。
密密麻麻的腳印布滿了每一個臺階,扶手上大大小小手掌形狀的粘液還在不斷往下流淌。原本扭曲變形的牆和地板已經恢復原狀,但留在上面的深色血跡卻沒被清理,正顯眼而刺目地浮在正對的白牆上。
餐廳的門破了一個大洞,幾乎報廢。然而沒抓到人後,怪物便原路返回了樓梯口,順著臺階繼續上了四樓。
褚津對此很嫌棄,他捏著鼻子問:「它本來就是要去樓上?」
夏濯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它應該是衝著我來的。」
「哦,那確實。」褚津表示瞭解,畢竟這是夏明明的夢境。「樓上有什麼?」
夏濯看向關渝舟。
關渝舟說:「夏明明的房間在樓上。除此之外,四樓還有一個寬敞的宴會廳,如果不出意外,第三天的慶生會也該是在四樓舉辦。」
褚津琢磨著道:「那不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