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反應,一隻手從土坑裡拔地而起,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關渝舟速度再快,也只能把他拉進懷裡護住,那隻手就像盯準了夏濯一樣,飛濺起來的泥巴全甩在了兩人相鄰的褲腳上。
「什麼東西!?」夏濯看也沒看,另一隻腳直接往上一踹,沒把手踩斷,先把自己給踩疼了。
「別動。」關渝舟奪過他手裡的手電,石子擊碎了頂上那層透鏡。
原本散射出去的光乍地聚成了一條直線,青煙直起,女人的慘叫聲從土壤下竄出,抓著腳踝的手也隨之鬆了。
一次性使用完的手電完全報廢,覃念也早有準備,換了個嶄新的交到了關渝舟手裡,「關先生,它應該就是蔣雅潔。」
地上的那隻手還沒縮回去,腐爛程度不算嚴重,傷口看上去是遭了事故,碎肉和鮮血都糊成了一團。
關渝舟拉著夏濯退後幾步,將八音盒重新開啟,鏡面對準了地。如果這個道具可以照出來非人的原貌的話,那眼前這個東西也應當會呈現在鏡子裡。
但鏡子裡卻什麼都沒有,花草樹木通通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猩紅。
夏濯看著那片刺目的顏色,不太確定道:「這不會是那種自帶的預警裝置吧?」
地面上的那隻手縮了回去,腳下的土地忽然開始震顫。他抓緊了關渝舟,聽見一道聲音虛晃間在不斷地重複地說著:
[不要欺負我的孩子,不要欺負我的孩子……]
第70章 給主人的獻禮(十四)
破案了,昨晚床邊出現的第二個黑影就是秋應華的母親。
她的人影完全消失了,但聲音卻順著越來越濃的霧朝四周擴散開來,索命一樣尖聲叫著。
[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們該死,該死,該死……]
樹葉被碾壓的細碎聲響,霧裡竟然出現了幾個骷髏朝著他們走來。
「覃念,跟上!」關渝舟扣住夏濯的手,拉著他往反方向跑去。夏濯抽空扭過頭,看著其中一個骷髏還缺了半個手臂,心裡叫喚道:早知道剛剛就都把它們踩斷了,還管什麼過不過分啊!
虧他當時腦子裡還竄出要不要放個貢品下來拜一拜死者,要是預料到會像現在這樣被圍攻,還不如把地上所有骨頭都找出來趁它們不能動時摧毀了呢。
[騙子,騙子……虛偽的騙子!]
樹木東倒西歪地朝一點傾斜,將兩側能逃的路全都封死了。三人只能順著一條路往前跑,夏濯體力跟不上,沒跑多久氣都要喘斷了,嗓子被霧水侵蝕得微微刺痛,連咳嗽都不敢咳一聲。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喊,也不管這女鬼能不能聽得到,「我們才沒害你的孩子,你別看誰都像敵人好吧!」
[還給我,把他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一張血淋淋的臉突然從一旁的樹幹上凸現出來,勉強看得出頭有所殘缺,像是被什麼重物給敲癟了一樣。她根本聽不進夏濯的話,又要伸手去抓人,被關渝舟拉著躲閃開了。
「要從這裡跑出去?」夏濯抹了把汗,臉色有些發白,「這路太窄了,萬一前面被樹堵死了,我們不就遭前後夾擊了?」
關渝舟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皺著眉,更集中注意力地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剛才的墓碑明擺著是線索點,如果夏濯啟用了秋應華的母親是錯誤操作,肯定不至於拖到現在還不給他們致命一擊。這更像是在給他們期限去破解尋找逃生的路,或者說是在把他們往別的地方推。
女鬼抓了個空,又是一聲刺耳尖叫,再一次消失在原位。鏡子上的紅色稍退,投映出的竟然是清晰沒有霧的場景,將那些盤在一起的樹全都展現在眼前。
看清之後,三人很快就發現這條路是彎的,而且彎度還不小!他們先前看不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