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約點點頭:「他是不肯承認。」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沈綽沉了聲音,他比裴廷約助理更清楚這個人的性格底色,知道裴廷約神經病的程度,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裴廷約做的,或許還顯得沒那麼荒誕。
如果是從前,裴廷約隨便找個藉口搪塞幾句也就過去了,但他知道現在的沈綽是不接受他這種態度的,他必須得說實話。
「嗯,是我故意的。」裴廷約承認了。
沈綽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些:「原因呢?」
「讓他多判幾年,」裴廷約淡道,「免得將來他出來,還有精力找我麻煩。」
「你有病吧!」沈綽用力擱下咖啡杯,還是冷靜不下來,「就為了讓他多判幾年,就敢給自己腿上來一槍,你就這麼自信不會打偏,不會在過程中出現別的意外?萬一呢?!」
裴廷約盯著他泛起慍怒的眼睛,沈綽連說著「你有病」這幾個字時的聲音,都格外好聽。
喑啞嗓音摩挲在耳邊,讓他能感覺到此刻罵著自己的沈綽,其實藏在這些激烈情緒裡的愛意。
他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
「沈綽,」裴廷約問,「真的有這麼害怕嗎?」
沈綽一愣,忽然想起這人重複問過自己兩次的那個問題,意識到什麼:「……你故意這麼做,是不是更為了讓我心疼你?」
「你心疼了嗎?」裴廷約順著他的話繼續問。
他的眼神已然告訴了沈綽答案。
沈綽甚至氣笑了:「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
他罵完轉身便準備走,被裴廷約一手拉回來,裴廷約將他摁向身後吧檯,以手臂圈住他:「不要生氣了。」
「你覺得我不應該生氣?」沈綽的怒火被他點燃,「你的所作所為我不該生氣嗎?!」
「你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裴廷約問,凝視他氣紅了的眼,「是生氣我騙了你,還是氣我沒聽你的話,以身涉險?」
「你很得意嗎?」沈綽怒不可遏,「你出事那天我像個傻子一樣失魂落魄一整天,守到凌晨三點接到你的電話才敢入睡,後來知道你受了傷,我每天都在難受,每天都在擔心你,結果你告訴我,是你自己送上門去,是你自己故意給了自己一槍,你到底在做什麼?看著我因為你丟了魂,你是不是就高興了滿意了?你還要欺負我幾次才夠?」
說到最後,沈綽的聲音已然哽咽。
裴廷約將他拉入懷,沒有再說道歉的話。
「我愛你,沈綽,我愛你。」
一遍一遍在沈綽耳邊重複這三個字,說到沈綽願意聽、說到沈綽相信為止。
他還是敗了,敗在沈綽含淚的控訴裡,敗在沈綽的這句「還要欺負幾次才夠」裡,心疼的滋味,他嘗到的從來就不比沈綽少。
沈綽雙手用力揪過他的襯衣領,發了狠地咬上唇。
裴廷約立刻便開始回應,強勢地入侵、攫取、佔有。
從水吧糾纏回客廳,倒進沙發裡時雙方呼吸都已變調,親吻也不再只是親吻。
緊貼的身體很清楚地能感知到對方的變化,沈綽忽然抬起手,用力扯住裴廷約頭髮,推了他一把,旋身面對面地坐到了他腿上。
裴廷約的親吻再次覆過來,沈綽後退開,拉開茶几抽屜,扯出條領帶,蒙上了他的眼睛。
裴廷約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沒有阻止,由著他做這些。
領帶在裴廷約腦後捆了個結,沈綽的手滑下去,拂過他的臉,落到頸上,最後摸上了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那一瞬間沈綽明顯感覺到,裴廷約的身體反應比剛才更強烈。
他沒有再繼續,呼吸貼近裴廷約耳邊,一頓,罵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