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滅族,這或者就是預知命運的痛苦。
陳元禁不住有些意興蕭索,更是覺得,安穩的做些買賣,誰的大腿粗就去抱誰的大腿,彷彿更適合自己。
可惜自己已經被呂夷簡綁在了馬車上,現在說不做?不用別人,呂夷簡和龐吉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正在想著心思的時候,外面炮仗喇叭忽然響了起來,眾人急忙站起身子:“新人要來了!”
陳元也抬頭向門口望去,只見首先進來的並不是新人,而是一個身穿紅緞的窈窕女子,那女子進門之後抬起頭來看了眾人一眼。她這一抬眼,陳元不禁有些呆了,因為這女子的眼神非常撩人,像有一把鉤子一樣,把屋內包括陳元在內,許多男人的眼光都鉤了過去。
進門之後,那女子和著音律唱起詞來:“蜀錦地衣絲步障。屈曲迴廊,靜夜閒尋訪。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燻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一曲唱完,但聽歐陽修大喊一聲:“好詞!好歌!陳家娘子果然才情出眾!聽這詞鋒,定然是出自那柳三變之手。”
女子眉眼飄向歐陽修:“歐陽大人過獎了,若是柳七郎知道你如此誇獎於他,定要和你再喝上兩杯。”
龐吉沒有如眾人那般站起來,冷笑一聲,對陳元說道:“這女子是汴京名妓,姓陳,名師師。也只有歐陽修這些腐儒會去花銀子聽她唱什麼詞曲,老夫找她幾次,都是直接用小轎抬到臥室之中。”
陳元知道,宋朝的這些達官貴人們,大多在外面都有想好的歌妓,如以後的蘇東坡,還把自己養的歌妓送給好朋友,來彰顯自己的文人氣質。或許這時候的風尚就是如此,但是陳元無法接受。陳元的理念是,我可以有很多女人,哪怕我放在家裡用不過來了,也絕對不會拿出去送人。
那女子的眼神這時候也從陳元的臉上飄過,只是輕輕的停留了一下,就轉向別處。
被美貌女子輕視的感覺猶然而生,這讓陳元有些生氣,仔細看看那陳師師的腰段,猛的灌一口茶水入肚,心中暗道:“看我短衫就瞧不起我麼?明日我就要走了,沒時間去尋你晦氣,等我回來之後,定要去捧你的場子!”
接著,陳元忽然看見了菱花的身影,菱花進門之後眼睛也是四周張望著,直到看見陳元,這才停了下來。
兩個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陳元把立馬把要去捧那陳師師的場子的事情忘了一個乾淨。
菱花拉著身後的紅繩,把柳金蟬攙扶了進來,這一下開始,四周的賀喜聲馬上響了起來,周圍的那些文人們都用自己最華麗的辭藻,來為新人的好日子添上一些喜氣。
陳元也想擠上去和顏查散說些什麼,可是剛走兩步,卻發現一個人忽然攔住他:“哎,兄臺能不能稍慢一步?”
陳元一看,正是那宋祁,當下停下腳步,非常禮貌的抱拳說道:“宋大人有什麼事情指教麼?”
宋祁微微一笑:“指教不敢當,只是,在下一向不和販夫走卒同行,請兄臺自重。”
說完之後,宋祁擺出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造型,走到那歌妓陳師師的身邊:“師師姑娘,在下近日寫了幾首小詞,若是姑娘有空,幫在下譜上一曲,如何?”
那陳師師顯然把宋祁歐陽修這樣的人視為她的衣食父母,轉過頭來的眼神已然如當初進門的時候一般撩人,馬上和宋祁搭起話來。
陳元心中惱怒那宋祁羞辱於他,他從不認為自己做買賣底下到哪裡,憑本事賺錢,只要沒有違反律法和基本的社會道德,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理由來干涉自己。
當然,你鄙視我可以,可你不能當眾羞辱於我。
越想越是來氣,陳元不禁冷哼了一聲:“宋大人做官本事比那柳三變要強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