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點點頭,又看看陳元:“我看你談吐不凡,也是讀過書的吧?你叫什麼名字?”
陳元說道:“小人陳世美,枉讀過幾年書,在汴京做一些小買賣,近日回鄉探親,帶家人進城轉轉。”
那人的眼睛忽然亮了:“哦?你是陳世美?可是前一陣和龐府總管龐喜一起在遼國的那個陳世美?”
這話說的讓陳元頓時升起一種滿足感,看樣自己的名聲還傳的挺遠!心中雖然得意,嘴上卻客氣的說道:“正是小人。”
那人的態度馬上改變了許多,擠出一絲笑容來:“本官曾公亮,前些日聽說你們的事情,心中還懷疑是民間杜撰,沒想到確有其人,但不知道事情如何?”
陳元猶豫了一下,他覺得曾公亮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曾公亮這時候卻轉過話題說道:“若是有時間,定要向陳掌櫃問個清楚,只是現在只能委屈您了。”
他話說的開始客氣了起來,這讓老爺十分的受用。老爺也看出眼前這人是個大官,能讓縣官來見他!這麼大的官,居然對陳元客客氣氣的,讓老爺感覺面上非常光彩。
陳元道:“大人千萬不要客氣,萬勿再說得罪,我等理當配合大人查詢丟失的官物。”
陳元說道這裡忽然想知道,這個曾公亮身上到底帶的是什麼東西。可轉念一想自己還是不知道的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麻煩就越少。
縣城本來就不大,當地縣令親自帶隊,三十多個捕轉眼就到了茶樓門前。那縣令早已經看過曾公亮的官牌,知道來人是朝中大官,絲毫不敢大意,忙的先把街頭被打倒的那些惡棍們抬回監牢,同時有捕進來審問屋內所有人當時的情況。
其實人也不多,只有陳元一家和茶鋪的幾個夥計而已,大家看到的事情也大致一樣,根本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縣令例行公事的問完之後,扭動著肥胖的身軀來到曾公亮面前:“曾大人,經過卑職一番調查,定是那些玩雜耍的人趁著大人抓著孫高的時候,偷了大人的東西,然後又遠遠逃去,下官建議立刻派出馬,通知四方的州縣攔截。”
曾公亮聽完縣令分析的案情之後,整張臉已經是鐵青之色。
這縣令擺明就是在敷衍與他,查案的過程看似非常嚴謹,屋裡面每個人都問了好幾遍,可是直到現在,他問都沒問一句曾公亮丟的是什麼東西。
縣令自然有他的苦衷,自己幹了一輩當一個縣令,雖然官不大,卻也撈到了足夠自己幸福的過完下半輩的資本了。曾公亮是什麼人?那是朝廷的大官!他帶的東西肯定和朝廷是有關係的。
為什麼有人要有偷他的東西呢?要知道,一般的小偷大賊是絕對不會打這些官員的注意的。這和做買賣一個道理,官員身邊都有護衛,風險太大。但是到手之後那些公文什麼的對於一個賊來說往往沒有多少價值,利潤又太低。
這樣的買賣有點腦的人都不會去做。縣令是知道,敢偷曾公亮的東西,並且能順利偷走的人,絕對不是沒有腦的人。
所以,他就像踢皮球一樣,把問題踢給四周的府衙去了。
曾公亮知道他這點官場上的小伎倆,有些時候這些小伎倆真的非常有用,他雖然知道,可是縣令一點都沒有觸犯什麼律法,也沒有違背自己的職責,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縣令低頭站在曾公亮面前,小聲說道:“大人,要不,我把這些人帶到大牢裡面審查審查?”
曾公亮一擺手:“去通知四周府衙,給我攔住那些賣藝的。讓這些人都離開吧,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
攔住的希望很小,對方肯定已經有了完全的撤退路線,即便攔住了,自己要的東西可能也已經不在了。不過現在也是死馬當做活馬來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