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辛勤工作的份上,絕大多數人也就只是換了個地方睡覺,幾個武家的部曲想要尋釁滋事,結果被他手上的錘子打中穴道之後,也就沒人再來多事了。
巡查完防線的指揮使也來到了這片區域,現在已近雞鳴之時,絕大多數工匠也已經支撐不住去休息了,但是在這座小火爐旁的鐵砧上,一根燒紅的鐵棒依舊在不斷的被捶打著。
“小嶽,別打了,城主讓我通知你,這一旬的早課就不用去他那裡了,只需要你自己好好修行內功即可,等到韃子的這一輪攻勢結束之後再說。”
“我知道了……謝謝。”稍稍頓了一頓,一句低沉的回應從被火爐的光亮照著光暗分明的身影傳出,深知面前的這個少年人就是這種沉默寡言的人,他也不以為杵著自顧自的離去了。
堅持將最後一輪敲擊做完,這個被稱為小嶽,看樣子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終於將視線從燒紅的鐵塊上抬了起來,將其放入旁邊的水缸中淬火。
這一輪工序結束之後,這把粗劣打造的鐵刀就可以送上戰場了。雖然它低劣的材質讓其不可能在戰場上使用太久,但它的主人會比這把兵器更早夭折,也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用冷水洗了洗臉,這個叫小嶽的年輕人便坐在了火爐旁邊的一張草蓆上,雖然日出之時便要重新開工,但他依舊不能放下對內功的修習。
盤腿坐好,這個身高五尺六寸,全身肌肉的年輕人在深呼吸數次之後便閉上了雙眼,在經歷了無數次的練習之後,他已經能在睡夢中讓體內真氣自然而然的順著經脈來回流轉了。
當太陽昇起的時候,整座城市便再次活動了起來,換崗計程車卒們代替守夜人踏上了城牆,他們接過對方手裡的兵器,套上簡陋不堪的鎧甲,緊張的看著城牆外同樣冒起炊煙的敵方營地。
作為一名打造修補兵器的工匠,小嶽在朝食之後自然要繼續工作,雖然敵人目前還沒有開始大規模的攻城,但白日裡的多次試探依舊讓兵器損耗嚴重,只能讓城內僅剩的數十名工匠抓緊修補。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敵軍一直沒有正式攻城,只是將這襄陽城徹底圍死,卻是在日夜進攻隔江而望的樊城,金鼓聲日夜可聞,讓這座孤城中的人們愈發的心驚膽戰。
再過兩天,便是正月初一,只是這座沒有了援救的孤城也沒有那個心氣和足夠的物資去慶祝新年了,只有在城市中心的城主府邸外面,幾個面目不像中原人的僕役正在張貼年畫,更換桃符。
對小嶽來說,雖然在這異鄉之地已經生活了近五年,也算是有了一些歸屬感,但自從將經文獻給郭大俠,得蒙對方傳授之後,他便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內功的修習中,除了被叫過去參與家宴以外,他之修行一日不敢間斷。
在飽含內力的規律打鐵聲中,一個黑臉壯漢步履穩健的朝著這裡邁步過來,他的手上還拿了一個塗了漆的食盒。
雖然打鐵聲隨著距離的靠近變得越來越刺耳,但這個壯漢卻是毫無異樣,在遠處細細的觀察了他的動作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食盒向著對方遞了過去。
“大郎,這般耗損內氣,也就你能支撐這麼長時間了!”
停下錘子,小嶽見著熟人便是笑著將食盒接過,他知道內中一定是夫人送過來的餛飩。
“娘要讓我告訴你趕緊把它們下了一吃,不然味道可就不好了!”小嶽殷勤的與對方交談了幾句,在保證自己一定會去準時拜年之後,這位也是來檢查他內功修為的守將便離開了,現在的城防全靠他才能維持士氣。
悵然若失的掀開了食盒,小嶽知道,這樣的日子已經沒有幾天了!
年一過,城中守軍計程車氣便無可抑制的朝著深淵滑落,尤其是在得知樊城被攻破之後遭到屠城,城中人心便迅速朝著兩極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