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掉,經過這一連竄事之後,自己與趙子凡的關係怕是無論如何都撇不清了。
歐陽汐正覺百口莫辯,卻沒想到趙子凡與祖父早就相識,看他二人樣子似乎還甚是投緣。
詩稿是陳諫從少年身上搜出,而歐陽汐又處處維護這少年,歐陽修一生閱人無數,又豈能猜不出其中一二。
歐陽修年輕時也曾風流狂放過,仗著一流的文采,寫下許多豔詩,勾得不少女子的芳心,風流狂放自不必說,直到功名在身,成了家室才漸漸走上正途,不過這四有青年也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懷中揣著自己的大作,半夜三更的就敢摸上門來,如此乖張的行為,便是年輕時見慣了偷香竊玉的歐陽修也不禁汗顏。可他又哪裡知道,趙子凡為了見歐陽汐一趟,從吳子橋一路步行到了這兒,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僅僅是因為不甘心就這麼離去,才不得已翻牆而入,為的只是將這詩稿送還給歐陽汐。
“小友,看來你我緣分未盡,我來問你,那民信局可是你開設的?”歐陽修生性豁達,扯開了話題,也不在人前多問孫女與趙子凡的干戈,那事兒他也著急想弄明白,可是總得給自家孫女留幾分面子不是。
最近歐陽修也曾偶爾聽到同僚說起,大相國寺有一家民信局,專為百姓傳遞書信,那掌櫃就叫趙子凡,只是天下叫這個名字的人何其多,既然遇上了,他當然得驗證一下。
得到趙子凡肯定的答覆後,歐陽修眉開眼笑道:“四有小青年,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確有遠見,民信局解了百姓書信聯絡之憂,行的是大大的好事,這樣的買賣既賺錢又能博得好名聲,如此的好門道,倒讓小友你給想到了,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啊!”
“晚生只是見百姓鴻雁傳書不易,突奇想,當初只為賺幾個小錢填飽肚子而已,哪裡會想到生意如此紅火。”趙子凡道。
“爺爺,你們倆就打算站這裡說話到天亮嗎?”歐陽汐陪在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好好!那就依我孫女的話,小友咱們便去她那閣樓裡稍坐片刻,上次那保甲法你可還未跟我說完吶!”歐陽修六十開外,記性卻一點不差。
想起法源寺那日的情形,趙子凡不由會心一笑,恭敬的作了個揖便道:“那~那就叨擾大人了!”
“哈哈,少年郎,說什麼叨擾,老夫等這一天等了許久了!”歐陽修說完,便向那閣樓走去。
“誰說要去秋鳳樓啦,倒似我死氣八賴求著他們去的,哼!”歐陽汐低低的嘟囔著,腳下卻蓮步輕移緊緊跟了上去。
“小姐,方才那詩真的是趙公子送你的嘛?啊~要是小米也能寫一這樣的詩送我,那該多好啊?”春妮露出小花痴一般的表情,她只知道那詩寫的文縐縐的,什麼雲啊風啊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寫的是十分好的,小丫頭羨慕的要死,也想嚐嚐被人送情詩的滋味。
“啐!死丫頭,沒聽爺爺說那詩是他寫的麼,若是那廝敢送這樣的詩,我不叫人打斷了他的狗腿才怪!”歐陽汐掩著嘴兒,輕笑幾聲,不願說破這詩中的意思。
歐陽汐說不出此時自己是個什麼心情,趙子凡大老遠的跑來見自己,她自然是高興的,可他偏偏不走好路,偷偷翻牆潛入,讓歐陽汐十分著惱,總覺得他太過乖張,可趙子凡被當做賊人逮住以後,她又是最著急的人,這著急可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更是為了趙子凡的安危,畢竟扭送官府進了大牢,弄不好進去就是被人一頓毒打,他那身子骨哪能吃得消。
此刻,那惱人的人已然被爺爺解了圍,歐陽汐心中卻忐忑起來,上次與趙子凡見面時屬於朋友聚會,可這次爺爺在場,便領著他往自己住處跑,這~這倒底算怎麼回事?
那詩是爺爺寫的不假,可是自己卻假手給了趙子凡回去校勘,爺爺不會是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