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百合?”裴羲何微一沉吟,“原來她也姓蘇?”
“是!”謝輕塵失魂落魄地苦笑,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清揚悅耳,“你們方才在門外互通姓名,我都聽到了——茉莉是她的孿生妹妹,她提起過——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她們竟會如此相像,相像到從頭到腳,全無二致!老天,你可真會耍我!”
“能講給我聽聽麼?”裴羲何道,“也許,愚兄可以幫你一把?”
“多謝!”謝輕塵道,可是卻並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
裴羲何看他並不願說,也就不再追問,只是又輕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嘆息道:“賢弟,你我同病相憐,我明白你的心情。”
謝輕塵沒有再說話,只是咳嗽起來。
越冰瑩忙端了杯水過來給他,謝輕塵喝完了水,卻仍是咳嗽,越冰瑩忙又倒了杯水給他。
裴羲何看著她,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
謝輕塵終於止住了咳嗽,越冰瑩從他手中接過杯子來,問道:“還要麼?”
看到謝輕塵搖搖頭,她便把杯子放到桌上,正要說什麼,突然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謝輕塵手疾眼快,一把從腰間攬住了她。
越冰瑩醒來時,謝輕塵坐在床前,正細心地往她口中喂水喝,看到她醒來,便對她溫柔地微笑了一下。
越冰瑩心頭一暖,隨即又不覺暗自酸楚——每次看到他的笑容,總是沒來由地心動,該怎麼辦才好啊?
她眼裡深深淺淺的變化,沒有一絲逃過他的眼睛,謝輕塵怔了一下,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說。其實他心裡滿滿的全是歉疚,說真的,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冷淡與疏遠,就總是看到她深埋在心底卻不經意會在眼底閃現的難過;關懷與溫柔,卻難免又會讓她在明知無望中生出一分自欺欺人的希望!
兩人就不由自主地同時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還是越冰瑩打破尷尬問道:“哥,裴公子他們呢?”
“他們去吃午飯了。”謝輕塵道,“我叫店家熬些粥來給你,應該快好了。”
“啊,已經到中午了?”越冰瑩歉然道,“哥,你也不必守在這裡了,快去吃午飯吧!”
謝輕塵微笑一下,柔聲道:“我吃過了!”
“騙人!”越冰瑩不相信地道。
“沒大沒小!”謝輕塵白她一眼,“方才我讓喜梅姑姑守著你,自己先去吃飯,然後再換她去吃的!”
正說著,店家果然送粥過來,謝輕塵便又同昨夜一樣,從後背攬住她,慢慢扶她起來靠在自己肩頭,一手端著粥碗,一手拿著羹匙,舀起一匙粥來,細心地吹涼,喂到她嘴邊。
越冰瑩想起昨夜自己的痴想,不由又紅了臉。
謝輕塵全都看在眼裡,可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那清美純淨的女孩子軟軟地靠在肩頭,暈染雙頰,芬芳的氣息縷縷飄入鼻中,換作誰都難免一時心動吧?為什麼他謝輕塵偏偏就這樣鐵石心腸呢?
其實不是一天兩天知道她的心意了,而且百合臨走的時候也曾有過那樣的祝福,他自然明白怎樣做就不會叫她如此傷懷——可是,他想起阿意的結局,終於還是狠下心來:既然不能欺騙自己,又怎能忍心欺騙這個清水般純淨的小姑娘?算了,長痛不如短痛,等她找到真愛,總會明白自己一番苦心的!
不多久,裴羲何他們吃過午飯回來,都進來探望越冰瑩,弄得越冰瑩很不好意思。
大家看她臉色好了一些,也就不多打攪,各自回房去歇息了。
謝輕塵等她休息了片刻,然後扶她起來,看她服了傷藥,又以內力助她調息將養——他渾厚的真力徐徐注入,如一股暖流漸漸傳遍全身,越冰瑩覺得氣力一點點恢復,於是回頭去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