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低垂,黯然道:“師兄,原來你身中絕情蠱,卻一直用九息服氣,苦撐到現在……”
眾人心頭不由得隱隱作痛,無法想象武吉這些天來,究竟忍受過多少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
太陰問道:“武吉,你既然喝了那碗羹,為什麼不服下化清散,逼出絕情蠱?”
“已經……太遲了……”武吉說著,又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眾人焦急地面面相覷,卻不知所云。
蘇季低頭回憶,豁然道:“我記得師父將黑點虎按進棺材之前,曾被那畜生咬過一口!”
柴嵩翻開武吉的衣領,發現脖頸處赫然一塊虎牙印。那牙印的血洞正在逐漸癒合,卻又迅速擴張。癒合跟不上擴張的速度,正在抑制不住地蔓延開來。
柴嵩豁然道:“黑點虎咬人的同時對師兄下了降頭!常人服下化清散,只會短暫喪失玄清氣,而非失去凝聚玄清氣的能力,而這種降頭術能讓人永遠無法凝聚玄清氣。修士需要依靠玄清氣延年益壽。師兄年事已高,一旦失去玄清之氣,便會立刻陽壽耗盡,衰老致死。”
稍作沉吟,柴嵩道:“師兄,絕情蠱並非無藥可解。我有一個辦法,至少可以讓你延壽十年。”
武吉道;“你的那個辦法,還是不必了。”
“武吉!你死到臨頭,還挑三揀四!”太陰急道:“柴嵩!你知道什麼辦法,快說!”
柴嵩臉色黯淡下來,沉聲道:“絕情蠱,顧名思義,只要心中無情,無藥自解。我用家師申公豹獨門傳承的誅心之法,可以幫他斬斷情絲。不過,他以後會心如木石,永無半分人情。”
太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我記得黑點虎也喝了那碗羹卻安然無恙。武吉!不妨一試,你雖變成一副鐵石心腸,但至少能再活十年!”
武吉口中鮮血狂噴,雙目血紅,低沉道:“若像那隻畜生一般冷血無情,我就算再活一百年,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若要變成無情無義的行屍走肉,我寧為情死……這場人劫……我終究是逃不過……”
“人劫?”太陰陡然一怔,問道:“武吉,誰是你的劫數之人?”
話音剛落,宮門被從外面推開!
虢翰衝進門裡,看見血染白衣的師父,突然喊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少惺惺作態!”
門外傳來姜凌憤怒的聲音。
姜凌用扇子抵住虢石父的脖子,威脅道:“虢翰!不想讓你爹死,就進去受死!”
無名劍驟然指向虢翰,太陰怒道:“我懂了。這小畜生親手把絕情蠱下進羹鍋裡,他就是武吉的人劫!”
蘇季瞪向虢石父,眼中的恨意如一把利劍,彷彿要用眼神殺死這個罪魁禍首。
武吉虛弱地制止道:“我的事跟翰兒無關。你們所有人都不要再為難他們父子倆,聽到沒有?”
眾人互望一眼,皆是捶胸頓足,卻也只得作罷,唯獨姜凌一人,始終不肯放走仇人。
牛竹眼中含淚,連忙勸道:“師姐,這種時候,你就聽師父的吧!”
姜凌雙眸閉合,緩緩放下扇子,肩膀不住地顫抖,兩行清淚無聲地落下。
虢翰“撲通”一聲,跪在武吉面前,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嘴裡不停地哽咽著同樣的兩個字:“師父……師父……”
四位弟子跪在武吉面前,泣不成聲。
武吉暗淡的目光掃過四位弟子,有氣無力道:“我做的羹不見得有多好喝,凡是喜歡喝的人,心中都留有一份情。我讓你們把桃花相思羹送去瑤池的西王母宴,是想知道仙人心中,是否也懂得冷暖人情。”
蘇季想起西王母賜予的一顆蟠桃,黯然道:“仙人輾轉千萬年,也許不容易為情所動,但並非無情。人間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