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了臨時搭建的講臺,廠領導忙前跑後,下面卻鴉雀無聲。
胡躍進看著臺下寒風中數千名工人,把講稿丟在了一旁,直接拿起話筒說:“同志們,我是胡躍進,我這次來,是要向大家宣佈一個訊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注意臺下的反應,和想象中的一樣,一片冷漠的面孔無言的看著他。
“玄武集團,永遠退出紅旗鋼鐵廠,重組到此結束!”胡躍進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
工會提供的音箱質量不好,發出刺耳的嘯音,但是胡躍進的話大家卻聽得清清楚楚。
短暫的寂靜後,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滾雷一般的聲音響徹雲霄,然後是久久的掌聲,有人帶頭喊起來:“**萬歲!”下面一片響應之聲,全廠都沸騰了。
胡躍進和領導們也站在臺上矜持的拍著巴掌,卻感到眼角有些溼潤。
多麼樸實的工人啊,只要不再掠奪他們,壓榨他們,他們就會真心的擁戴你,我們這些執政者,一定要多為基層百姓謀福利啊。
胡躍進想到在省城時候省委鄭書記對自己的肺腑之言,不禁感慨萬千。
胡市長代表省委省政府來宣讀了決議,在廠區內張貼了無數的紅標頭檔案,職工們的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裡了,工人們歡呼雀躍之後,該上班的上班,該休息的休息,王召鋼和李燕兩口子回到家裡,牆上掛著女兒的遺照,少女王嫣的笑容是如此純真甜美。
爐灶冷冷清清,廚房裡沒菜,米袋子也快空了,自打女兒橫死之後,家裡就沒正常吃過飯,廠裡捐了一些錢,都給李燕看病用了,那幾個兇手家裡倒是賠了幾千塊錢,但這點錢連喪葬費都不夠,開始說的好好的,要大力賠償,後來再去找,派出所不管,法院不問,據說兇手現在已經保外就醫了。
李燕找出最後一點米來煮稀飯,坐在廚房裡呆滯的看著爐火,忽然聽到廁所裡有奇怪的聲音,走過去一看,王召鋼正蹲在水池邊磨著一把殺豬刀。
“老王,你幹啥?”李燕問道。
“磨刀。”王召鋼頭也不抬的說。
“我知道你磨刀,你磨刀要做啥?”
“你別管,一邊去。”
王召鋼磨完刀,稀飯也做好了,喝了幾口稀飯,帶著刀子匆匆騎著電動車出門去了。
來到玄武集團附近,把電動車停在人行道上,走到避風處蹲下,開始等待,過了一個小時,路勇和幾個同事說說笑笑從遠處走過來,身上酒氣熏天,王召鋼上前揪住路勇的領子質問道:“什麼時候給錢!”
路勇呆了一下,看清楚是王召鋼,說道:“你他媽找我幹什麼,法院沒判,憑什麼給你錢,你要是有能耐,讓法院今天判了,我明天就給你錢,少一毛我都不姓路。”
王召鋼大怒,拔出殺豬刀在路勇面前晃著:“我閨女不能白死了,你要是不給錢,我就先拿你開刀。”
路勇仗著酒勁,點著自己的胸膛說:“有種往這扎,扎不死我你是孬種。”
王召鋼一咬牙,剛要舉刀,手腕早被人抓住,路勇的同事和聞訊趕來的玄武集團保安人員一擁而上,把王召鋼暴打了一頓。
看著蜷縮在地上的王召鋼,路勇用兩隻手指捏著已經彎曲變形的殺豬刀說:“就這破鐵片子你還想殺人,你路哥也不是嚇大的。”
“路哥,要不要報警?”一個保安問道。
“不用了。”路勇拿出錢包,數了三張票子丟在王召鋼滿是血汙的臉上,和同事們一起走了。
過了半晌,王召鋼才艱難的爬起來,把鈔票拿起揣進兜裡,回到停電動車的地方,卻發現車子不見了。
“小夥子,你的電動車被城管拉走了。”旁邊報亭的老太太告訴他。
“謝謝了。”王召鋼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