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
但是那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一點音訊也沒有。隔了這麼多天,就算朔夜改變了心意想出去找他,也可能無從找起了。
突然感覺很冷。他縮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日漸枯瘦的手臂。
「你不回來了嗎……」他喃喃,不意外地聽見自己的鼻音。
§
「動作快點!一分鐘後開始拍下一幕!」
拍攝現場,工作人員們手忙腳亂地擺設著布幕道具。導演大聲吆喝著,嚴格要求每個細節的完美比例。
炎凌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揹著臺詞,一名女化妝師正忙著幫他補妝。
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讓化妝師皺了皺眉頭,她又加深了眼下的妝,努力淡化這幾天下來越來越明顯的疲勞。
「曉勳,古恪要妳過去,他的妝有點淡了,妳幫他補一下。」潘烈光突然出現在化妝師曉勳背後,嚇得她花容失色。
「不好意思,嚇到妳了嗎?」
「沒、沒有……我馬上去。」臉微微一紅,女人嬌羞地看了潘烈光一眼後就匆匆收起工具離去。
潘烈光收起笑容,臉色陰沉地盯著看似認真讀稿的炎凌耀。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反而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炎凌耀的臉頰。
「?」炎凌耀抬起頭,依然沒有好臉色。
這幾天的他都這樣,不知道為什麼。
「抹了這麼厚的粉……」看了一眼覆上一層白粉的手指,潘烈光抽走炎凌耀手中的臺詞稿。「先休息一下吧,你臉色很差。」
「我不累。」搶回臺詞稿,炎凌耀沒有再抬頭看潘烈光。
「凌耀,」蠻橫地將臺詞稿再搶回來,潘烈光臭著臉說:「你多久沒回家了?」
「我都有回去。」
「是嗎?你最近穿的衣服都是新買的吧?」潘烈光搓搓鼻子,「都有新衣服的味道。而且,你今天穿的外套連吊牌都沒有剪。」
「……工作太多,沒時間回家。」
「藉口。」潘烈光彎下身,「朔夜呢?」
「工作中不談私事,你以前教我的。」
「我再問一次,朔夜呢?」
煩躁地呼了一口氣,炎凌耀疲憊地閉起眼睛,向後靠去。「我不知道。」
「不知道?」潘烈光吃驚地連聲音都拔高了。「你不知道?」
炎凌耀覺得頭痛欲裂,他單手扶住額頭,語氣不善。「你想怎樣?」
「什麼我想怎樣?你……」
「你不是很希望我以工作為重嗎?我已經很符合你的期待了吧?你還想要什麼?」
「你夠了吧?這根本不是你!別再無理取鬧了。」
「我沒有無理取鬧。」
推開男人,炎凌耀朝導演走去。
「喂!」
潘烈光的大喊讓炎凌耀停下腳步。
「我想知道……朔夜怎麼樣了。」
§
海風呼嘯,激起千呎巨浪。深夜時分,一名戴著黑帽的男人出現在無人的漁港,狂野的疾風撕扯著他的黑皮風衣。儘管整張臉幾乎被帽沿遮掩著,但那弧度完美的下巴和緊抿著的嘴唇線條,仍給人一種深刻的剛烈感。
忽地,一輛黑色轎車急速駛來,發出一陣刺耳尖銳的煞車聲後在男人面前停下。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快速下車,替穿著黑皮風衣的男人開啟後車門。
「蕭玫住處。」男人開口。
「是。」
轎車向前急衝而去。
男人摘下墨鏡,一雙充滿捩氣的鷹眼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滄桑。
「他過得好嗎?」男人突然問了一句。
「堂主……」
「老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