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法則的具象存在。
“這意味著,所謂天使,祂們並非可以被簡單地定義為所謂的‘與人類不同的另一種生物’——嚴格說來,祂們彼此間也截然不同,祂們的位格高於人,與世界的位階相類似。
“這一真理,不論是聖徒卡門,還是奧羅拉卿,都曾在羊皮紙上加以論述。你此前也學習過這一道理,但只有這般親身體驗過,身為‘人’的你才能發自內心地對其加以理解。”
見門徒的狀態恢復如初,格里高利收回右手,雙手下意識地對神像十指交握:
“人是‘俗世’的、即‘人間’的生靈,而所謂的‘人世’,並非僅僅是一種對於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簡單概述,它是人類的個體智慧、情感、社會叢集、道德、王權、律法等一系列抽象的、但總得來說可以對‘人’、及這個族群所生活的環境的完整概括。
“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個語境下所描述的、所謂的‘俗世’,其實也是一種抽象概念。
“因此,在我年輕的時候,曾從先賢的智慧中苦苦思索,推測出了一個聽來極為離經叛道的猜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們筆下的那個‘俗世’,也是一種對於法則的稱謂呢?”
“您的意思該不會是……?”
在聽到恩師的言辭之時,奧利維爾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被一個鈍器狠狠地砸中了,沉悶的嗡鳴聲在他的耳旁久久不能平息——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這個在他和一眾教廷高層心中所公認的保守派的核心、可以被稱得上是最為“冥頑不靈”的、虔誠到近乎頑固的教皇冕下,卻早早地在心中埋下了這樣一個大膽到堪稱“妄想”的、即便是奧利維爾都不敢加以揣度的猜想——
“從邏輯的角度加以分析,這個猜測並無任何不可之處,不是嗎?”
老教皇平靜地注視著神像的面容,他的眼中充滿了虔誠,但那虔誠既不狂熱,也不偏激,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靜,眸中流轉的波光依舊蘊含著深不可測的智慧。
顯然,這位老人的虔信發自自己的智慧,在他看來,這番在旁人看來無比偏激的推演,也不過是論證自身虔誠的重要一環,即便在神的面前,他所表現的也是別無二致的坦誠,因為他問心無愧:
“我們知道,儘管行蹤成謎,但絕大多數的天使仍行走在俗世的邊界處——人魚之主、海蛇之主、獨角之主、翼獅之主、骨犬之主、蠍獅之主、朽蛇之主……
“祂們中的多數甚至仍蟄伏於人世,也就是文明世界的西部邊疆、達西亞地區,翻閱那些過往的記錄,你會發現祂們的偉力,但仔細想想,祂們所表現出的種種能力,真的遠超我們這些凡人所身處的位格了嗎?顯然,並非如此。”
跟著格里高利的思路,奧利維爾不住地連連點頭,彷彿又回到了青年時代隨老師學習的那段歲月——一方面,格里高利的言辭中有著縝密的邏輯,他確實無法加以反駁;而在另一方面,在他本人的心底,其實也潛藏著類似的疑惑,使得他不由得專注地聽下去:
“我們不能質疑那些存在,因為祂們就是天使,這是由聖徒親筆書寫的、也是經由無數先賢印證過真理,自然,祂們與高天之上的那三位都是上主的造物,是同一位階的存在,
“但你親自謁見了三位天使的本尊,深刻領悟了祂們的至高、至偉,可對比過往的記錄,你難道就不會心生疑惑嗎?難道不會疑慮,那些位於文明世界的天使緣何而‘虛弱’至此嗎?”
格里高利不再言語,因為那結論實在是過於的驚世駭俗了,即便此身已是人世殊勝尊最之軀、無人可以對其加以指責,也只需要令其瞭然於這在場二人的心中即可:
為什麼不可以進行一個假設,即所謂‘俗世’,也是一個完整的法則呢?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