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三喃喃道:「這一仗我們雖然是敗了,敗得卻還不算太慘,殺了那隻妖貓,還有月奴那個妖女,已等於破掉留侯那妖魂的一條臂膀。」
「不錯!」大法師目光轉向窗外,望著黝黑的夜空,緩緩道:「快天亮了。」
蕭十三目光一轉,道:「我已經叫人傳令遍搜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又一聲嘆息道:「不過,相信不會有什麼結果,但還是要做的。 」
他說得有些無可奈何,楚輕侯忽然發覺,這雄霸武林的大豪俠已經失去了那一股叱吒風雲的豪情霸氣。
紅葉在蕭十三心目中的重要,他當然很清楚,對於自己的失責,也當然更為歉疚。
「師父,弟子就是拚了命,也要將紅葉找回來。」他嘶聲叫起來。
大法師淡淡地道:「你的心情我們很明白,目前我們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是去睡覺。」
「睡覺?」楚輕侯一怔,蕭十三亦同樣詫異,搖頭道:「這不是睡覺的時候,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這是的。」大法師接著解釋道:「我也沒有跟你們開玩笑。」
蕭十三、楚輕侯怔怔的望著大法師。
「紛擾了一夜,大家已經很疲倦了,搜尋並非我們的專長,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大法師淡然一笑道:「那最低限度,一有了留侯的訊息,我們非但立刻就要出動,而且要有充沛的精神、力氣跟留侯一決生死。」
蕭十三點頭道:「有道理,否則我們見到留侯時,十分本領只能使得五分出來,那去了也是白去。」
他隨即扳住楚輕侯的肩膀,道:「小娃子,聽清楚了,不想睡覺也得去睡覺。 」
楚輕侯只有點頭。
蕭十三隨即將楚輕侯拉出去,大法師跟在他們身後,搖搖頭,笑了笑。
這笑容看來卻是如此苦澀。
清晨,急風。
芭蕉和芍藥並騎馳在官道上,急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袂,芍藥外披那襲披風更就是獵獵飛揚。
她一面策馬,一面嬌笑不絕,笑聲就像是銀鈴一樣響徹長空。
芭蕉沒有笑,甚至一絲笑容也沒有,偶然看一眼芍藥,雙眉便深皺一分。
風雖然急勁,卻怎麼也吹不散他心頭的重憂,芍藥的笑聲雖然動聽,聽入他耳裡,反而感到一陣說不出的不舒服。
在他的眼中,芍藥簡直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一個這之前他下認識的人。
他從未見過芍藥這樣活潑,現在的芍藥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芍藥在白雲館長大,對外面世界的事物,難免很多都會感到新奇,這一點芭蕉當然是可以理解,所以,最初他並沒有太在意,但一路趕來,他即發覺,芍藥並不是好奇這麼簡單,明顯地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狂野。
白雲館雖然也養有馬,芍藥對於馬一向都不大感興趣,可是現在那匹馬在她手上,遠比芭蕉控制得還要純熟。
芭蕉幾乎懷疑,平日在白雲館,芍藥表面上雖技遜一籌,事實私底下不停苦練,還有那笑聲,芭蕉從未聽過芍藥笑得這麼狂放,難道在白雲館內,芍藥一直就壓抑著自己,到現在才露出本性來?
芭蕉不敢肯定,也想不透。
最奇怪的,在路上,很多芍藥平日不喜歡吃的東西,也吃得津津有味。
到底是什麼影響芍藥變成這樣?
芭蕉已不下十數次套問芍藥,可是芍藥的回答,不是下著邊際,就是令他感到啼笑皆非。
再下然芍藥就只是笑,那種笑聲有時聽來令人毛骨悚然,有時卻充滿了誘惑,以芭蕉的定力,聽來竟有些心猿意馬。
芭蕉從未想過男女之間的事情,但現在,竟然不時都生出綺念。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