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拼命去達成欲求。”
“你們在說什麼?!”梁自我怒道,“教訓我?諷刺我?”
“我們為什麼要教你訓你?讓你更聰明更厲害?”諸葛捋髯悠然,“你又不是我兒子。”
鐵手也應和道,“一個人若要自欺欺人,那是他的快樂,誰也改變不了,問題只是:他也改變不了誰、任何事。”
梁自我憤怒了。
“你要為你的話付出——”
這話陡然而生。
陡然而止。
他就在話止的剎那出手。
他出手的時候並未擷下他頭上的帷帽。
因為他驕傲。
他本來仍側臥在兩張凳子之上。
他的姿態很悠閒。
姿勢也很誇張。
因為他的人很緊張。
——人最容易透露自己是否緊張的是眼神:在何平與鐵手詭異莫測的短促交手裡,梁自我的眼裡已七度炸出既興奮又難耐更浮躁的奇光。
他本來離鐵手有十一尺。
鐵手在一尊青臉獠牙、牛頭馬臉但手上卻拈著一朵小小白花的羅漢像旁。
他的四尺後是諸葛。
諸葛跌坐。
左旁是栩栩如生,但形如枯槁、一雙厲目卻冷如寒電的伏虎羅漢。
伏虎羅漢右側,則是何平。
他自知打不過鐵手之後,他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蚯蚓劍仍未入鞘,但他安份守己得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正待大人來處罰的大孩子。
其實,他心中很分明:
蔡相爺下令“五大奇門”暗殺諸葛先生,他喜歡暗殺。暗殺是一種悽豔的行動,尤其是殺人和被殺者流出鮮血的時候,就像蜇人的蜈蚣,因為毒,所以才美;也像噬人的蠍子,因為致命,所以特別動人。
可是他明白,憑一己之力,未必殺得了諸葛。
因為他知道自己未必殺得了,所以不如率先出手:如果得手,自是大功;萬一失敗,因仇恨未結,只要一上來即敘長幼之禮,尚可全身而退。果然,他連諸葛都沾不上,已在鐵手手裡吃了暗虧,他立即便撒手棄戰,適可為止。
沒想到,他一向以為驕傲自大、自視過高的梁自我,竟然也一定要跟他一道來。
——所以這看來狂妄自滿的人並不簡單,莫非他也跟我是同一般心思?
(如果真是,倒要好好看看梁自我如何以他的“斬妖甘八”刀法決戰鐵手。)
(如果真的是,倒真要認真的看看“太平門”名震天下的輕功提縱術。)
何平正要袖手旁觀。
驀然,他發現了一件事。
一件很恐怖的事。
月亮很好。
羅漢很好。
樓也好。
可是在這一剎間,一向冷靜、沉著、從容、臉慈心狠,外表清純但身經百戰的“孩子王”何平,他的心一如他的劍,一般彎曲起伏不定;他的手一如他的劍,冷而微顫。
(該不該通知諸葛先生呢?)
當何平決定“不”的時候,梁自我已出了手。
他揮刀撲向鐵手。
他快得像全沒動過。
鐵手幾乎是發現刀光竟已那麼近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敵人也那未近。
他的雙拳立即打了出去。
出拳一定要運勁。
拳有拳勁。
掌有掌風。
更何況那是鐵手的拳!
可是,拳一出,梁自我竟給拳風“吹”走了。
他似比一根羽毛還輕。
鐵手的拳擊空。
刀鋒卻自鐵手腦後破空而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