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隨便包了啥或者糊窗戶用,那……那隻好算了……
我看著他的神情,不似佯裝茫然,便答道:“……沒什麼大不了,東宮留給我的玩意兒而已,掉了有些可惜,聽說比較貴。”
“東宮?那種小屁孩,有什麼大不了。”江近海哼一聲,把我的衣物打包起來,變成癟癟的小包袱,“就這些?”
“借的書都已經還了,還有就是一疊稿子……”我點著寥寥幾樣行李,總覺得還是忘記了什麼,但就是想不起。
在院子外面等著的依然是那輛小馬車,不過趕車的換了人,老僕人變成了去年來把江近海叫走的斗笠男。好久不見,他和他的斗笠看上去還是既陰沉又倔強嘛。
“你們也算是舊識了。小姒,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大哥姓衛。”江近海說。當年幫我離開皇宮的黑衣人中,也有這名衛大哥。
“見過太子妃娘娘……唔,秦公子……”到底怎麼稱呼好?衛斗笠考慮了一會兒,最終決定,“秦先生!”
這先生兩字是尊稱有學問的人了,不單指男性而已,但是用在我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小不點身上,那真有些擔當不起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別這樣叫我嘛,瞧,臉會紅呢!”
這麼一謙虛,沒把自己噁心到,卻讓斗笠大哥不知所措了,他為難地看著江近海。
江近海只得笑笑:“出發吧,出發吧,免得夜長夢多。”
“啥夢?”我好笑地瞥他一眼。
“無論你的朋友還是我的關係,都不是好夢。”
還真坦白。
斗笠大哥十分聽江近海的話,除了某些原則問題上堅決不動搖以外——比如到底要不要上京去。他是很頑強,上頭說要帶“秦先生”去,他就一定要辦到,相比之下,江近海這個“義子”啥的反倒有些陽奉陰違。
——本來麼,以我跟江近海相似的思維方式來看,我可以保證他的字典裡面沒有忠誠二字。
“江大人是個好人。”
請注意,這是斗笠大哥沒事跟我聊天,不是誰在發好人卡。同以前一樣,江近海一路上有不少應酬,常獨自離開一兩天,就留斗笠大哥陪我解悶。
他的名字叫衛剛,是天朝統一之前被俘的別國將士,江近海選中他的時候,他正服著一輩子也看不到頭的苦役。另外那些被衛剛稱為兄弟的人,大多是罪人,臉上都有刺字,無法光明正大地謀生。
“江大人是勤勉睿智的主子,兄弟們跟著他,不愁吃不愁穿。”他說。
“你們生活得也不算愜意吧?任務失敗的話,懲罰貌似滿可怕的。”我想起江近海恐嚇他們時候說的斷手斷腳,這樣還能讓人死心塌地地跟隨?
“那是說給其中某些弟兄聽的,”衛剛道,“我們中間總是有一兩名上面安派的眼線,不防著點不行。”
是這樣嗎?
我說:“跟蹤並且企圖暗殺東宮太子的事情,不是做戲吧?”
衛剛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他的聲音:“……連這個你都知道?”
嗯,嗯,我當然知道,還是親耳聽見江近海安排的呢。
“太子微服出遊,是個好機會。”衛剛低聲道,不知為何,他似乎咬緊了牙才能順暢地說出這句話。
他說,這元啟皇帝暴虐嗜殺,連年大興兵戈,宮中后妃與朝中重臣又以奢靡浮華的攀比為榮。百姓沉重的賦稅和徭役分配給各個藩王操作,即使遇上災荒,也有嚴酷的地法禁止逃荒,實在是苦不堪言。“五年前我回鄉只見一片荒涼,即使錦衣還鄉,又有誰能看見?”衛剛恨道。
第五十節 去京城吧
藩王也有他們的苦衷啊,就連周裴這個社交型的小王爺,也常常弄得兩面不是人,哭笑不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