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插在城樓兩側的火把,不知何時熄滅了。
“……嗯?”我眨眨眼,“秦少卿,我們速速離開吧,或許敵方收到訊息,正在趕來呢!”“也是。”秦之麟上車。
就憑我們這十幾個雜牌軍,是沒本事跟人家正規軍交鋒的,當然打一槍立刻換個地方。
到后街偏僻處,秦之麟掀開車簾,喚人過來,耳語一番,遣那人回府送信。再派出數人,往京城另外三門檢視。
我說:“掌握出入京城的四門固然重要,可皇城內的情形,更是要緊。”
“午時將有援兵,不控制城門,駙馬是要讓家父私調來地增援在京外攻城麼?”秦之麟不贊同。
“較之援兵,定國公的安危不是更重要嗎?”
“駙馬想差了。…~~就算家父有三長兩短,也是為國捐軀,若私自調派來的兵馬攻京,那豈不大逆,罪及全族?”秦之麟正色道,“家父臨行前,是將定國公府交予本官,亦是將保護全族之責交予吾手。駙馬之心,只能替家父言謝了。”
他這麼說來也對。
他又不是像我這樣一個光桿司令(最多牽扯個帛陽長公主了不起了),在生意料之外的危險時,他先考慮到地應當是整個家族的利益。如今必須奪回的是城門的掌控權,否則,私調來的軍隊輕則原路返回,往後秦氏被以此治罪,重則是當即開戰,無軍令攻打京師,更是滅族的罪了。
偌大的京城,如果定國公與武鍾安好,現正在某處調兵遣將,對付湧入城內地反軍。那他們除了京衛衙門,還會在哪裡?存心躲避地話,想找到可沒那麼容易。
我原本地想法是。找到武鍾就等於得到京衛地調派大權。
京衛人數不多,可好歹也有幾百,是股助力。
京中巷戰,跟敵人短兵相接,不見得馬兵就討得了便宜,這樣看來,裝備精良地京衛和皇衛軍,是最後的戰鬥力了。如今聯絡不到武鍾。也不知他的情況,得要放棄京衛麼?
“秦少卿,你是否能調動京衛兵士?”
“那是越權,何況本官與衛長、指揮使並不熟悉。”
“唉。”皇衛就更麻煩,除了駙馬府的幾十人,其餘老兵幾乎都被元啟帝帶走,新進皇城的皇衛,似乎與綁架東宮的內侍串通了。
手上沒有兵力,只憑一張嘴,想平定皇城內四五方的混戰。我真當自己是戰國說客麼?
思來想去,似乎除了暫時迴避,等大軍來解決亂戰,沒有別地辦法?
“駙馬,本官這就要回定國公府坐鎮,你是否同行?”秦之麟問我。
“稍等。”我略作思考,回答,“秦少卿可否多耽擱點時候,陪在下去某處走一趟?”
“何處呢?”
“京都東南角的正獄司衙門。”
從我們所在地往南走,距離不遠處便是正獄司衙門。這衙門湧動一片肅殺之氣。周圍方圓百米無人敢居住,都是些喪葬鋪,或者裝神弄鬼的相館。前年這裡剛建了道廟,用意就是鎮住煞氣。
原因無它。正獄司衙門專關重刑犯,預流放的,預問斬的,押解上京的重犯等等,都會關押在此。
說起來,如果即墨願意跟我一起逃出來,由他與正獄司衙門的人打交道是最合適,他不是刑部員外郎麼?
見是大理寺少卿到訪(我只是京都衙門的諮章。沒啥權勢。忽略),正獄司衙門的守卒意外不已。查驗過後,將我們這一行人迎了進去。
“不知少卿到訪,有何要事?”值守的衙門差官滿頭霧水地趕來。
跟朝天宮一樣,大理寺自己也有牢獄,一般來說,是跟正獄司衙門沒差關係地。深夜趕到這裡來,用意實在令別人猜不透。
“莫非是有人要關照?”對方只能想到這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