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煙絲飄過一雙疲乏的眼睛,一輪紅日悠悠轉過天幕,一道陰影隨之掩過滿目瘡痍的地面。令狐靈衝抬頭,望見那一頭滿身猩紅,鱗甲脫落半身,雙臂折斷的猙獰怪物。
他挺高,有丈八,身量寬,肩頭能跑一頭驢,即使已經身死,氣血仍比龍象還要澎湃。他的身上並無致命傷,或者說,那一粒粒小小密密的紫青細孔並不能看做是致命傷。
但它們確實在一點點洩露他的生機,如今它就只剩下一點空洞的軀殼。
將叼在嘴邊的菸捲掐滅,最後一縷輕煙緩緩飄起,但一口煙被他從口中吐出,將這縷輕煙吹得離散無聚。
“第七。”他輕唸了一聲。
在眼前的這頭怪物之後,還有六頭相似外貌的怪物並排在它身後,也一樣,雙臂被折斷,身上小孔密密麻麻。
都死了。
而他們生前有多兇悍呢?
這一片漠北瀚海之地已無持續了千百年的寒冰,只有一片瘡痍遍地的焦土。
他們將自身的威能盡數釋放,令狐靈衝也只能拼盡全力與他們糾葛纏鬥,最後耗損大筆陽壽,使出一式純陽劍典,將此地寒冰完全燒空,而後又是一式綿裡藏針,總算是將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怪物殺死,從他們空蕩蕩的元神到他們的肉身,沒有一點生機殘留。
也是慶幸,漠北瀚海的生靈不多,雖有一些堅強的生命可以在此地生存,但終究比不得神州中土,更比不上那南海之上的那座“孤島”大陸。
所以這些誕生自血海的修羅妖孽無法像南海上的那些妖孽一樣布成恐怖的血光大陣,將他攔住,將他困住,甚至將他鎮壓。
令狐靈衝再吐幾口煙氣。
這回也沒有抽菸,卻也能吐氣,只因此地冷酷之意又回來了。
“也不知太師叔如何了。”他想起此事。
但他更關注的是南海之上的鬥法。
血光重重,遮天蔽日,也不知裡頭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自家師孃就身陷當中,也不知是生是死。
方才他被這七頭修羅妖孽纏住,見著師孃被困,他急切之下就動用碎玉之法,損耗陽壽,將這七頭修羅妖孽都給打殺了,然後就要殺往南海。
可又被一道劍光給斬斷空間,攔到此間。
所以他也只能滿臉愁容地抽著菸捲坐於此地。
他已經嘗試過上千次,試了許多方法,想從這七頭修羅妖孽的身旁穿過。
可沒有成功的,甚至一點成功的希望也沒有給,只有失望和絕望。
不過,此刻,小師妹也已持著五色靈珠殺到那方血光大陣當中,所以不時就有血氣被沖刷而出。
小師妹修為或許不高,但手上的寶貝卻不少,師父寵愛,太師叔也疼愛,所以手中的寶物真不少,個個都是好寶貝。
尤其是這件五色靈珠,本就是師妹伴生的靈寶,後來更是經過師父的多番祭煉,添了好多寶貝進去,在上一回鬥法假皇帝時就出了好大的一筆力氣。
所以令狐靈衝倒也不擔心自家師妹會吃大虧。
五色靈珠絕對可以護她周全,而且師父也會庇佑她。
如此一想,令狐靈衝就想到了自家師父已經回來的這件事?
所以師孃身陷這重血光大陣中,絕不會無礙。
但他心底仍有擔憂。
仍在嘗試著破除那一道劍光所帶來的時空截斷。
一劍斬過,便是重重浮光掠影,空間好似凡間的一種小玩意一般在浮浮沉沉,變化萬千,對了這種小玩意就叫萬花筒,一種神奇多彩的寶貝。
還是他的徒弟任盈盈買來給他玩耍的。
“也不只是哪位神佛與我開的玩笑。”令狐靈衝不知這世間無有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