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方才錦繡坊來了人來找姑娘,見姑娘進宮去了,便留下話來讓姑娘回來後趕緊去錦繡坊瞧瞧去,說是...說是程紫煙姑娘病危了,眼瞧著沒幾日了....”
“什麼!”林氏和小桃驚的一同從床邊上忽的站起來,小桃一聽之下沒有反應過來,程紫煙病危...她定了定神,忽然想到不久前自己在錦繡坊與程紫煙交心聊天的情形,這才想起自己幫著她想了一個裝病的法子,莫不是她這如今的病便是由此而來的?
想到這裡,小桃方才心安了一些,林氏是個軟心腸的,聽說那個程家小姑娘病得那樣厲害,便忙推著小桃去瞧瞧,小桃便跟著豆兒出來了。回到桃仙居,小桃便換了身衣裳帶著喜鵲和畫眉兩個往錦繡坊而來。三個人剛到錦繡坊門口,便見大門只開著半扇,想是生意都不做了,小桃估計這程紫煙是病得不輕,連忙快步進到坊中。
裡面的丫頭都是認得小桃的,一見她來了,便撲上來急道:“桃姑娘。您可來啦。您快上去瞧瞧我們小姐和嬤嬤罷,我們小姐病得快要死了,嬤嬤也兩天沒吃沒喝了,只是守著小姐哭,我們都擔心死了。”
小桃穩了穩心神道:“別急,你慢慢說,紫煙姐姐是得了什麼病?”
那丫頭道:“桃姑娘問到點子上了,就是不知道咱們小姐得了什麼病啊?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診不出病症來,眼瞧著小姐那臉色跟死人似的又青又白的,連出氣兒都是一絲絲兒弱著呢,嬤嬤急得要死。飯也吃不進去,兩隻眼睛都哭得腫了,這幾天我們坊裡生意都不做了。”
小桃心道這秘藥的功效還真是厲害,竟有將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幾天之內弄得半死不活的。她便讓喜鵲和畫眉在樓下等著,自己上樓直接奔程紫煙的房間去。
待得小桃來到程紫煙房間,只見程嬤嬤坐在床邊上,程紫煙一臉菜色的閉目躺倒在床上,臉上一片青白之色,倒真象個病入膏肓的樣子。程嬤嬤聽見腳步聲響回頭來瞧,一見是小桃,那哭得腫起來的眼睛裡兩行眼淚便流下來了,小桃趕忙迎了上去,扶了站起來的程嬤嬤道:“嬤嬤,紫煙姐姐這是怎麼啦?怎麼前幾天還好好兒的,突然之間病得這樣厲害呢?”
程嬤嬤雙目流淚,完全不似平日裡那副精明幹練的神情,哭道:“誰知道呢,好端端的六七日前的夜裡她便突然發起高燒來了,請了個大夫來開了些散熱的藥服了,誰知這熱度是散下去了,只是這人卻昏沉沉起來,整個人都沒有了半絲力氣,飯也吃不進去了,就象死了一半兒了似的,大夫已請了六七個了,只是沒一個人能說出這是何病症的,更沒有敢給開方子下藥的,這人都幾日只喝米湯吊著命了,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紫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乾脆也不活了...”說著,便用手帕捂著臉哀哀的哭起來。
小桃嘆了口氣,轉身把程嬤嬤扶到一旁的椅上坐下,自己來到床邊去瞧程紫煙。只見床上的程紫煙雙目緊閉,平日那張秀麗的臉龐此時一絲血色也無,兩頰都有些微凹進去聞,嘴唇上幹得起皮。連手都是青白色的。小桃雖然知道程紫煙定是偷服了秘藥所致的病症,可是卻沒想到這種秘藥的力量竟如此霸道,不由得心裡也有幾分擔心,若是到時候真把聶川老伯給請來,萬一他若是也沒有辦法治這個病症可怎麼辦啊?若是真的那樣,豈不是真的要害死程紫煙了?
小桃心裡象裝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坐在程紫煙床前輕輕推了推她,程紫煙雖然此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是心裡卻是清醒的,只是身上象是被吸乾了力氣似的渾身無力,人也倦倦的象行了幾十裡山路,疲憊不堪。程紫煙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推她,用力睜開眼睛一看,見是小桃坐在眼前,心裡就是一動,眼睛往旁邊一瞄,見程嬤嬤還坐在那裡,便沒有開口說話,只深深的看了小桃一眼,蒼白的唇角上露出一絲淡淡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