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屍體用雪冰住,裝棺之後,找高僧超度,擇日下葬……”
宋鐵岑愣了愣,道:“堡主,那些屍體都有毒,若是土葬……”
“我本來是怕土葬不好,將來會使一大片的土地都無法種植莊稼,所以決定用火葬。”
千面俠道:“可是誰無兄弟子女,要他們眼見自己的子弟焚骨揚灰,以後無法奠葬,也未免太殘忍了,因此,我決定把堡後的十畝地全部改為墳場,我想只要埋深點,四周再豎欄杆,就不怕野狗掘墳,屍骨外露,毒性外洩……”
宋鐵岑知道這麼一來,司馬上雲要花費一筆多大的經費,犧牲多大的一塊良田,因此,他更加尊敬千面俠的仁心,躬身道:“多謝堡主,老奴這就……”
他的話聲未了,只聽到一陣急驟的蹄聲傳來,側目望去,但見兩騎快馬馳進堡裡,馬上的騎士正是他派去城裡請大夫的堡丁。
他詫異地道:“咦,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莫非……”
那兩騎快馬馳到門前,來勢緩了一下,馬上的騎士躍身落地,向這邊奔來,他們見到千面俠站在石階之上,略一猶疑,等到認清確是司馬上雲後,連忙躬身抱拳,恭聲道:“見過堡主。”
千面俠微一頷首,問道:“你們是去城裡請劉神醫的?他不在家?”
那兩個堡丁是因為見到千面俠眉發盡落。形貌大變,這才一時吃驚,等到聽見千面俠說話之聲未變,這才真正確定面前站立的光頭花臉的人是堡主無疑,左首的堡丁於是躬身應道:
“稟告堡主。劉神醫正好要來拜年,弟子在路上遇見他乘的馬車,已將堡中發生之事相告,劉神醫隨後便到。”
千面俠點頭道:“辛苦你們,不過恐怕還要你們跑一趟城裡……”話聲一頓,側首望著宋鐵岑道:“鐵老,你把事情詳細吩咐他們,讓他們多跑一趟,我要去迎接劉神醫。”
宋鐵岑應了一聲,徑自吩咐那兩名堡丁進城辦事,千面俠跨下石階,穿過馬場,朝大門行去。”
他走到堡前的鐵門,還沒過橋,已看到一乘黑色的馬車遠遠疾馳而來,很快地便來到橫架在護莊河的鐵橋上。
那輛馬車上的馬伕見到千面俠站在門口,吆喝一聲,雙手拉緊韁繩,很快便把馬車停在橋上。
千面俠走上前去,道:“是劉神醫嗎?”
那輛馬車的右邊有小窗,他的話聲一了,只見蓋在窗上的毛氈被人掀起,車裡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推開窗門,接著一個人探首出來道:“不敢當,是……”
那個人一句話尚未說完,便看見司馬上雲怪模異樣,頓時把要說的話都嚥了回去,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千面俠在發愣。
抱了抱拳,千面俠道:“劉兄,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那臉孔瘦削,一嘴黃牙,偏又留著一撮山羊鬍的劉神醫定了定神道:“堡主,你怎麼變成這樣?”
“唉,一言難盡。”千面俠道:“請劉兄到堡裡,小弟再把詳細情形告訴你。”
劉神醫朝千面俠臉上仔細端詳了一下,說道:“堡主,你好像中了苗疆的桃花瘴,奇怪,這兒哪裡會有桃花瘴?來,我替你把脈看看。”說著,便要推門下車。
千面俠道:“劉兄,小弟無恙,倒是小白身中劇毒,急待劉兄施展神術……”劉神醫大吃一驚,道:“哦!快上車,我們一起進去。”
千面俠道:“劉兄先請把。”
劉神醫點頭道:“對,人命要緊,堡主,小弟先走一步了。”
他大聲吩咐車伕,馬車又急馳而行。”
千面俠跟在馬車之後,走到大廳之前,馬車一停,劉神醫下了車,便急忙問道:“堡主,令弟呢?”
千面俠道:“劉兄,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