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謝蘭胥從善如流,“那就叨擾了。”
謝蘭胥喝了一口手中的熱茶,說:
“般般請我吃火鍋,我也請般般看一場熱鬧。作為晚上的開胃前菜。”
“什麼熱鬧?”
……
謝蘭胥所說的熱鬧,一般人真想不到。
朱靖出殯當日,正好是冬至節假。申時剛過,荔知便來到朱府門口。朱家老爺官至三品禮部尚書,掌科舉之路,自然多得是人想要和他拉上關係。
朱府門前,人山人海。
若不是門口掛著白燈籠,說是盛大的壽宴也不為過。
荔知向門口登記的管家交了禮包,說明了身份,輕輕鬆鬆地入了朱家大門。
和朱家並無關係,但上趕著來弔唁的人不止她一人,荔知混在其中,並不突兀。
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尋找謝蘭胥的身影。一個熟悉的身影叫住了她,是謝蘭胥身邊的婢女桃子。
在桃子的帶領下,荔知找到涼亭中的謝蘭胥。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僻靜低調,卻又能從交錯的遊廊和掩映的樹枝中,窺探到靈堂那邊的景況。
謝蘭胥坐在亭子裡,神色淡然,荔知習以為常地握住他伸出的手,謝蘭胥輕輕一拉,將她帶往身邊坐下。
“那就是朱家老爺,禮部尚書朱清海。旁邊那人,想必不用我介紹了。”謝蘭胥眼神所指,是靈堂前一位鶴髮雞皮,受眾人簇擁的老人。
在朱清海身旁,是特意穿得很是素淡的敬王謝敬檀。
朱清海神色憔悴,雙眼紅腫,傷心之意不似作假。不知謝敬檀對他說起什麼,他悲從中來,提起袖口擦拭奪眶而出的眼淚。謝敬檀安慰地輕拍他的肩膀。
“這就是你說的熱鬧?”荔知問。
“想看熱鬧,得先替我辦一件事。”謝蘭胥說。
荔知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謝蘭胥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帶她來看朱家出殯?
聽了謝蘭胥的要求,荔知這才明白他這是在有的放矢,怪不得要帶她來呢。
兩人暫時分頭行動。
荔知慣會討人喜歡,謝蘭胥給的任務對她來說並不難。
半個時辰後,她在朱靖的靈前上了一柱香,正打算離開靈堂去向謝蘭胥報告,一個小廝忽然驚慌失措地衝進靈堂:
“老爺,不好了!柴房燒起來了!”
“什麼?!”朱海清大吃一驚,“還不快讓人滅火!”
聽說府中走水,來弔唁的賓客都驚慌失措地往外跑。
柴房和靈堂都在前院,若是火勢控制不住,燒來靈堂是極有可能的事。就連朱海清自己都知道此事不可疏忽,小心起見,連忙護著敬王往院外撤退了。
荔知正想走,謝蘭胥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阿鯉!快走,柴房走水了——”
謝蘭胥不慌不忙地應了一聲:
“我知道。”
荔知忽然間門明白了柴房忽然走水的原因。
她一邊頻頻回頭檢視有沒有人突然走進靈堂,一邊屏息凝神看著謝蘭胥毫不避諱地推開了朱靖的棺木。
“你在做什麼?”荔知難以置信。
“看死人。”謝蘭胥抬頭瞥了她一眼,“你看麼?”
荔知:“……”
多謝,但不必了。
眼見著遲早有人要進來檢視靈堂狀況,荔知不斷催促,謝蘭胥終於合上了棺木,狀若平常地和荔知一起走出靈堂。
朱府家丁都在忙著滅火,朱海清和謝敬檀第一時間門轉移去了安全的地方。
沒有人注意到從靈堂中遲遲走出的二人。
“你看到了什麼?”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