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芳纓姑姑緊蹙著眉頭,下意識地問道。
瀾心微笑著解釋道:“道理很簡單,在皇宮裡,皇上是這裡的主人,而我不過是這裡的一個過客而已。”
芳纓眨巴著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瀾心。紅綃和珍嬤嬤也是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瀾心輕輕晃動著手裡的茶杯,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著芳纓那蹙著的眉頭,好心問道:“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芳纓輕輕地搖搖頭。
瀾心笑著說道:“那我就給你講一個小故事吧。在江州的時候,有一個朋友邀我去府上赴宴。當我到了府上以後,她將宴會的地方設在湖邊的一個小亭子裡。
涼風習習,景色宜人,讓人心曠神怡。她府上的茶點也甚合我意,酒菜也十分美味。只是後來,上了一道她們府上的廚子做的最拿手的鵪鶉蛋蓮子甜湯。
我只喝了一勺便放下了。我的朋友納罕地嚐了一口,也放下了勺子。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個廚子那天不在狀態上,把糖放多了,令湯甜的發苦。
再後來,聽說我的那個朋友將那個廚子辭掉了。想想那個廚子在她的府上也呆了十多年了,就因為一次失誤而失去了好差事。”
“若是那次失誤在平時也就算了,或許會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饒恕了她。可她偏偏搞砸了主子的宴席,讓主子丟臉。這樣的人,試問有哪個主子容得下呢?”紅綃站在一旁,不急不慢地說道。
“啊!”芳纓姑姑驚呼一聲,癱坐在地上。嘴唇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宮裡的捧高踩低,明爭暗鬥的事情多了去了。
芳纓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存環境。所以,她習慣地將責任推到對方的身上,將自己摘出去。這種自以為很高明的手段,卻恰恰打了自己主子的臉。
皇上乃一宮之主。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沒有他不知道的。眼下又在慈寧宮,又如何能瞞得過耳聰目明的太后呢?
芳纓姑姑面如死灰地看著坐在那裡,一派閒適的抿著茶的瀾心。嘴唇顫抖著,有心想開口求情,可嗓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珍嬤嬤到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家郡主竟然被人作筏子了。心裡真是又氣又無奈。
瀾心見珍嬤嬤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溼了,輕聲說道:“嬤嬤走一趟,去將爐子上的燕窩粥端過來吧。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也餓了。”
呃?珍嬤嬤詫異地看了瀾心一眼,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被汗溼的衣服,臉不由的紅了。急忙歉意地說道:“老奴真是失禮了。這就去,這就去。”
瀾心見珍嬤嬤的眼神晃了晃,低聲提醒道:“嬤嬤快去快回,我餓了。”她語氣堅定地提醒到。
“郡主!”珍嬤嬤的腳步一頓,那複雜的語氣中蘊含著焦急、乞求和心疼。
瀾心面色平靜地說道:“我餓了!”語氣平淡卻毋庸置疑。
“是,老奴知道了。”珍嬤嬤答應一聲,無奈地嘆了口氣,唉!
瀾心的目光在珍嬤嬤的背影上頓了一下,才慢慢地收了回來。
珍嬤嬤離開後不久,芳纓姑姑拿著那點破損的吉服和托盤上的那些首飾,帶著那幾個小宮女也急匆匆地離開了。
一縷晨曦衝破雲層,灑向了大地,驅散了晨間的濃霧。
吳公公身穿太監服,手裡抱著拂塵,一動不動地站在凌波殿門口,似乎和廊下的紅漆的柱子融為了一體。無論是珍嬤嬤出門,還是芳纓姑姑帶著小宮女們急匆匆地離開,他都視而不見。
紅綃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沙漏,眼睛裡閃過一絲焦急。偷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說點什麼,又擔心給自家主子添堵。只好默默地垂手而立。
瀾心眼角的餘光掃到紅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