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新的血痕……尤其是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我一直逃避的真正的噩夢出現了……
亞柏先生在剛剛出去一次回來後,馬上又從相反方向離開。在他閃過我身邊時,我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黑袍上還未乾涸的血漬。而後不久,我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槍響……如同擊穿我心臟般的震盪感,使我沒法讓過度疲勞的雙腿保持平衡。瞬間,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呆呆的望著亞柏先生離去的方向,那異常刺耳的陣陣槍聲不時傳來……
儘管朵綺當時一再安慰著我,告訴我這沒關係,我們不會有危險,亞柏先生馬上就會回來……可我就是無法忍受這一聲聲彷彿在撕裂我身體的槍響……宣讀死亡悼詞的白衣教士,飛灑鮮血的火刑場,瞄準父親和母親的黑色槍口,父親和母親中槍後倒下的瞬間——這些我極力想淡忘的一幕幕猙獰夢境,重新在我的腦海中撞擊轟鳴……
顫抖著,我閉上眼睛把頭深埋在雙膝間,同時用手捂上雙耳,試圖來阻擋任何聲音傳入我的耳膜……可這又是徒勞的,我仍然能夠聽到隱隱傳來的尖銳槍聲,另外還零星夾雜著怒喝聲,尖叫聲,爆炸聲,兵刃的交擊聲……深深地無力感將我層層包圍,我不止一次的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改變這一切,卻只能在一旁無助的看著未來殘忍的成為現實……淚,一滴滴的劃過臉頰,落下……
當晚,渾渾噩噩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戰鬥是何時停止的。我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當我再次抬起頭來時,面對的是一張帶有溫和笑容的蒼白麵龐,那烏黑剔透的眼眸散發出的柔和目光,使我彷彿在一瞬間找到了在這無邊痛苦海洋中的依靠……堅毅,沉穩,不折不撓——這些我現在最需要的品質,竟然都在亞柏先生身上完美的體現出來……我眼前的這位黑髮青年,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人生風雨?到底是透過了怎樣的命運歷練,才造就了他這種飽經風霜的幹練、和更加之在外的一份灑脫?
在我放低視線,迷茫的望著黑色的長袍上那早已數不清的晦暗血色時,輕柔的琴聲在旁邊悄然響起來……
“……
清晨朦朧的鐘聲傳來,
窗臺上早已灑滿陽光,
撫mo片片金色的光輝,
柔和的暖意將我包圍,
……
呼吸著那清爽的空氣,
脫離睡眠帶來的迷茫,
翻開手邊棕色的書本,
記下了新一天的初始,
……
帶著愉悅,我們嬉戲,
帶著嚮往,我們工作,
帶著激情,我們跳舞,
帶著希望,我們歌唱,
……”
這是一首《晨間的希望》……朵綺那充滿自然氣息的柔美歌聲,給我那已麻木的心靈帶來一絲清新,使我走出了混沌心緒的包圍,脫離了不斷折磨著我的恐懼。我感覺到纏繞著我的是一個個輕快飛舞的音符,它們將不安隔離在我體外,使我不受惡意的侵擾……伴隨著悠揚的歌聲和輕柔的琴聲,小妖精手上那金色七絃琴發出的淡淡光輝在我心中竟產生點點神聖的意境……是救贖嗎?可以使我擺脫命運強加給我的不幸嗎?帶著疑問,當晚我沉沉的睡去……可夢中,命運之神再一次告訴我一個殘酷的答案……
……
驚醒後,回想起夢中那雙可怕的銀色眼眸,這似乎在提示著什麼,但我卻完全不能理解。這種含義不清的夢我以前也做過許多,不過當時也都不能完全瞭解其中的啟示,而是直到實質的事件發生後我才恍然大悟……是用這種方式暗示和亞柏先生有關的一類事情,還是和亞柏先生本身有關?難道亞柏先生要……
我不敢再往這個方向想下去……自從剛進入森林的那個晚上,變為銀髮銀眼的亞柏先生和摩亞族的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