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抵達洞口鎮,他們在洞口客棧住下,取出槍,乾柴就送給客棧。易豪派周連生去?龍洲橋上與細狗接頭。直至天黑了很久,匪眾都已睡去,周連生才一無所獲地回來。
次日是1924年的正月初一,易豪於早飯後又派周連生去?龍洲橋頭。
這一次,周連生去了不到一個鐘頭,便領著細狗來到洞口客棧。易豪心裡一緊,預感到殺張雲卿機會來了。他把細狗讓進內房。
果然,細狗待易豪關上門就說:“易先生,我家老爺要你馬上去攻打燕子巖!”
“是不是張雲卿已經出來了?”易豪沉住氣問道。
“是的,他一早就來向我東家拜年,還說要去拜會張順彩,備了兩套厚禮,一套給我的東家,另一套給張順彩。”細狗急急地說。
“他帶了多少人出來?帶的是什麼槍?”
“大概有十幾個人吧,至於槍的品種很雜,有漢陽槍、有快慢槍,也有快槍。”
易豪起身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紅包”遞給細狗:“辛苦你了,事成後另有重賞,回去過年吧,我這裡早就嚴陣以待,立即可以行動。”說完,走出房,對匪徒簡單地說了幾句,手一揮,由周連生帶路向山門燕子巖進發。
前些日子,周連生在山門呆了十餘天,對這裡的地形比較熟,疾走兩個鐘頭,來到山門,迅速抄小路進入山谷口。周連生還要往縱深處帶,易豪令停止前進,看了看地形,佈置道:“弟兄們不要入山谷,上一次張光文正是在山谷中生擒張雲卿,這一次他必定早有防備。我們分兩部分行動,由我帶二十位弟兄在谷口向山寨打槍,牽制他們,周連生也領二十位弟兄埋伏在那邊的水渠後,等張雲卿回來,再採取兩邊夾攻的辦法。這一次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易豪吩咐畢,周連生帶著手下人員,走過一片開闊地,潛伏於靠西邊的水渠旁。這時,易豪才下令向山寨放槍。
山寨里正忙於玩樂的土匪聽到槍聲一時大亂,很久,才在謝老狗的指揮下安靜下來,並向山谷打槍。
這是一條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狹窄山谷。寨內的謝老狗因摸不清對方底細,不敢貿然衝鋒,只用繩索吊著身材細瘦的張鑽子從東側懸崖下去,向正在老家拜年的張雲卿報告。
雙方在你一槍我一槍的對峙中消磨時間。
下午時分,張雲卿率領十餘名親隨回來了,當他進入伏擊圈後,易豪即調轉槍**擊。
交戰十幾分鍾,張雲卿陣地上的槍宣告顯稀了。易豪明白,對方由於沒有準備,不可能有足夠的子彈。他馬上向潛伏在水渠裡的周連生髮出了攻擊暗號。
張雲卿在兩面夾攻下無力招架。最要命的是子彈一時運不到,眼睜睜地只有等死。
部下有人掛彩了,得勢的敵方正囂張打槍,把張雲卿逼入一處不足兩分地的田埂下。
田埂下幾乎沒有還擊的槍聲了。易豪從掩體站起,居然也沒有子彈射來,他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繼而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我的大仇終於能報了!弟兄們,張雲卿彈絕了,跟我一起抓活的!”
“呼??”對面一顆子彈射來,易豪慌忙趴下,但他還是對手下說:“別怕,他們可能就剩下這一顆子彈。為了萬無一失,我們還是採用心理攻勢吧,弟兄們跟著我吶喊??我們只殺張雲卿!”
“我們只殺張雲卿!”
“其他的人概不問罪!”
“繳槍有功!”
“殺張雲卿者有賞!”
對面周連生聽到這樣的吶喊聲,也跟著喊叫。一時間,“我們只殺張雲卿,餘者不問罪”的聲音在燕子巖門口的開闊地上飛揚……此時張雲卿已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即使手下不殺他,面對絕境,他也只有自殺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