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彰。
暗器打到了美婦人的頸項邊,美婦人只需要輕輕一揮袖子,就能將這軟弱無力地暗器趕跑。
美婦人的確揮了袖子,但暗器刺入了她的咽喉。
鮮血冒出來的那一刻,美婦人的眼睛,像瀕死的魚。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最信任的迷香,居然出賣了她。
賣桃的將剛剛拿出來的布袋子,重新塞到懷裡放好。
他離開的時候,依舊步履蹣跚,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美婦人的秘密是迷香,而老頭的秘密,是他天生鼻子不通氣兒,也沒有嗅覺。
嗅覺不好的人,其他的感官會更出眾,比方說聽力。
聽力好的人,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
荒郊野外,夜風蕭瑟,有孤狼嘯月,有夜梟啼鳴。
聲音如此雜亂,賣桃的偏偏聽見一聲細小的金屬碰撞聲。
循聲望去,見到樹枝上垂吊著一對細小的金鉤。
絲線金鉤,被微風吹得搖擺。
在常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值得好奇怪。
可在賣桃的眼裡,搖擺的金鉤,似乎更像無常手裡的招魂幡。
賣桃的屏息凝氣,轉身縱躍,已不復方才的步履蹣跚。
他在拼命的逃,可他無論怎麼逃,總能聽見金鉤的撞擊聲,似乎就響在他的耳畔。
依稀中,前方已能見到村落,金鉤聲,似乎也被他甩在耳後。
似乎求生有望時,突然覺得左肩一痛。
低頭看,穴道已經被刺破,他逃得越快,血流的就越多。
刺破他穴道的,是一對金鉤。
賣桃的顧不得拔下金鉤,他知道他只要一停下來,下一次被刺破的就不是肩膀的穴道。
金鉤釣咽喉,夜半酥蘭手。
賣桃的遊走江湖,怎麼可能沒聽過這句話?
再逃幾步,右鍵肩也沒有逃脫這種命運。
雙肩都掛了金鉤,血流如注,冷汗已經順腮而流,也許是疼出來的汗,也許是嚇出來的汗。
金鉤紮在穴道里,雙手抬不起來了,沒有手臂助力,腳下的速度也不再凜冽了。
疼痛鑽入心扉,賣桃的一聲也不敢吭,若是躲避常人的暗器,可以左右騰挪,但這是夜蘭手的金鉤,所以他只取直線,衝向村裡。
希望能借著村裡的房屋掩蔽,躲過此劫吧。
剛剛踏上村口泥路,左踝子骨又被金鉤釣上。
鉤深入骨,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每跑一步,都像扯斷了肝腸一般。
四肢有三處被掛了金鉤,僅餘一條右腿完全,賣桃的像瘸了腿的螞蚱,不住的往村屋的空隙間跳躍。
眼見著就要闖入一扇窗子,賣桃的突然跌倒,被別人向後面拖去。
金鉤後面有絲線,賣桃的從來都是夜蘭手的提線木偶,剛才任由他逃出這麼遠,只不過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鉤子埋在皮肉裡,絲線扯動時,痛徹入骨,沒有人能對抗這種疼痛,賣桃的也不行。
只能悽慘的順著絲線的力,顫抖的向夜蘭手爬去。
“我不過是一個快要老死的宵小,不該遭這份罪。”
賣桃的已經見到了夜蘭手,他在苦苦哀求。
“宵小?”夜蘭手輕笑:“你將自己說的真文雅。”
說話之間,夜蘭手已經在指間拈起了一對金鉤。
賣桃的想護住自己的咽喉,不讓它暴露在金鉤之下,奈何雙手卻抬不起來。
金鉤閃的寒光,賣桃的一聲長嘆:“我沒做過大奸大惡的事,罪不至死。”
“殺人算不算大奸大惡?”他的話,惹夜蘭手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