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鬧不清這對男女的關係。
就算是顧及黑無常的狠辣,也沒人敢惹這位姑娘。
況且她近日又與白無常同出同回。
森羅鬼使和地府刺客?
都說鬼怪無情,他們卻暗度陳倉嗎?
門司在砸釘子,不知道從哪裡拖來些木板,居然把碎成渣的城門重新拼好。
真是花費不少好時光。
反正歲月對他也沒用,不修仙,不輪迴,千年萬年做只鬼。
他洋洋得意,覺得自己有大智慧。
眼見著還差幾錘子就能修好城門,門司回手取水。
一聲風響,割破水壇。
門司大驚,回頭看,城門二次破碎,比前一次還慘。
瞪大眼睛,看著像逃命的一道白影,門司抖得說不話來,頭頂冒出徐徐青煙。
來不及去找孟婆說囉嗦,白無常直追判府。
怕連累死了判官,不敢破門而入,滑進門縫。
還未能將氣喘勻,看到滿眼香豔。
薄紗半遮體,羅裙高提。
雪腿似白玉,斜坐判君。
回目看到白無常,孟女嚶嚀一聲羞。
藕臂緊緊纏住判官脖子,嬌面扎到他的懷裡。
突然有外人闖入,判官手足無措。
想推開佳人,再演斯文,奈何他皮影一般的氣力,怎能推動懷裡的豐腴?
耳邊有美人的紅唇熱氣,悄悄的對他訴說嬌羞:“判郎,都被旁人看去了,你倒是……倒是趕走他啊。”
怕情人被白無常賞個精光,判官圍起枯臂,環住佳人。
不敢直視白無常戲謔的眼睛,低下頭,顫聲說:“慚愧,慚愧。”
“判官大人果然日夜操勞,是地府的楷模。”
巧遇香豔事,白無常不但不躲,反而鬆鬆的抱起臂膀,斜倚著門窗,笑看美人情郎。
日夜操勞,他又在一語雙關。
“慚愧,慚愧。”
自詡君子,卻實實在在被人撞到把柄,讀書人也只剩下這一句了。
“不如,我先等判官大人忙完當下的公務,再聊聊我的事?”
當下,襠下?
他說話句句陰損。
“慚愧,慚愧。”
像學舌的鸚鵡,判官好像只會說這一句了。
絲衫漸漸落,露出香肩頭,孟女紅透了耳根,扭捏的問:“被白君笑話了,如果白君能不傳揚此事,我家判郎有問必答。”
我家判郎,這四個字,甜到了判官的心底。
頓時來了精神,遮起孟女肩頭:“我與孟妹,是真心相愛,我會明媒正娶的。”
一隻幻影,卻能摘走你的心。
這種幻影,一天給你換一個,也足夠你用上八十萬年。
“何必對我海誓山盟?我又不受你的情話。”白無常低頭一笑,直說來意:“我沒有閻王令,能問問一個人的下落嗎?”
為保住孟妹的名節,判官只能任白無常說下去。
“世上最善之人。”
“這……”判官苦笑,郎朗少年,已經滿臉皺紋:“世上的善與惡,本來只在一線之隔,無常大人出這樣的考題,叫學生怎麼作答?”
做最後的掙扎?
白無常輕輕一笑,踱步取水:“答不出,你慢慢想,我不著急。”
看他好像有千年萬年不走的意思,孟女嬌羞,再咬判官的耳朵:“判郎,你快點告訴他,打發他走吧,再耗下去,我什麼都被他看光了。”
她撒著嬌,扭動腰肢,本就斜坐他的腿,這一磨蹭,又吸走了判官的魂。
“是長安城的屠夫,他叫肖巖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