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卻只用了堪堪幾步,就走到刀陣之中。
幾把刀立即架在他的脖子上,領頭官兵大喝一聲:“你敢拒捕嗎?”
“官爺誤會了。”白袍醉漢輕輕一笑,說著懦弱的話:“我是來給殺人案開脫的。”
“想脫罪?”領頭官兵冷哼:“我們只管拿人,不管審案,到衙門去說吧!”
他話音剛落,衙役們已經掏出鐵鎖枷銬,將白袍醉漢牢牢鎖住。
“在去衙門之間,我想問一句話。”白袍醉漢長嘆一口氣,問向領頭官兵:“監獄裡的窩頭管飽嗎?”
一見鎖住了人,官兵狂笑:“不但窩頭管飽,秋後問斬的時候,還管你吃餃子呢!”
白袍醉漢被衙役們推搡,向府城衙門走去,他臨去前,對鐵鞋人輕輕一笑:“天地有正氣,清者自清,老兄何必怕打官司?”
鐵鞋人細細想過白袍醉漢的話,將骨牙收到袖中,伸出雙手,任由官兵將他鎖住。
已經抓了兩個人,衙役們還不算完,竟然要去鎖與白袍醉漢同路的俊俏公子。
公子一身華貴,手中五彩寶劍靈氣逼人,面對官兵掏出枷鎖,他唇角冷笑:“我並非犯人,你們若敢動我,休怪本公子劍底不留鬼魂!”
他拔劍出鞘,劍身一束冰藍,比太陽還耀眼。
劍氣御起寒霜,為瑟瑟冬季,再添一份冷意。
就算再不識貨的人,見到這柄寶劍,也知道必不是凡俗之物。就算再不識貨的人,見到這柄寶劍,也知道必不是凡俗之物。
公子眉目俊俏,說話高傲,面板白皙,衣冠華貴,看上去並不是江湖人,更像是出遊民間的小王爺。
衙役們是吃地頭飯的,善於見風使舵,他們不敢輕易得罪華貴之人,於是帶著白袍醉漢和鐵鞋人走的時候,甚至繞過公子行路。
俊俏公子目送他們遠去,微蹙纖眉,有一副小女兒的姿態,唇角輕輕自語:“採星師兄教我的咒語,到底靈不靈?”
白袍醉漢和鐵鞋人被押在府衙大堂上的時候,俊俏公子回到了被壓塌的酒樓。
城府大人的姐夫,自然有一方勢力,挖酒樓的人有數百之眾,將搶出來的家當,堆在掌櫃的眼前。
銀票都已經爛成泥了,能找回來的錢,只有幾兩碎銀,還有成串的銅板。
也許價值萬貫的酒樓,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堆破木頭。
破木頭的底下壓著一個死人,已被砸得面目全非,他身上全是泔水。
他就是先前趕和尚走的店小二,因為掌櫃的想使壞,要往和尚的缽盂裡放泔水,所以派了他搬泔水的活兒。
該著他時運不濟,酒樓塌的時候,他正拎著泔水走到大堂正中,腳下一軟,眼前一黑,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了。
人們忍著惡臭,把他從土裡拔出來,讓掌櫃的去認一認。
損了半生家當,掌櫃的心疼的像在流血,正在煩躁的時候,怎會去看血肉模糊,又泡過泔水的屍體?
他舍下兩串銅錢,打發手底下的人:“賣個薄皮棺材,到亂葬崗去埋了。”
小夥計跟了掌櫃的好幾年,他在欺負和尚的時候,恐怕萬萬想不到死後會是這個下場。
人情涼薄,如冰如紙。
窮人的命像秋後枯草黃,不如富人家的貓狗吃細糧。
小夥計的屍體都沒有人洗刷,被釘在薄皮棺材裡,用一架驢車拉著,扔在亂葬崗裡,連坑都沒挖。
這種薄皮棺材有個外號,叫做狗碰頭。
郊外的野狗,用頭就可以頂開棺材木板,將裡面的死人拖出來吃了。
吃人的野狗,通常都在晚上出現,只等月頭高升時,小夥計也難逃被野狗啃碎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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