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恍若未聞,天生微微翹起的嘴角泛著極淡的笑意,正同身旁人咬耳朵,女人被他逗得掩住嘴,笑得花枝亂顫。
他收回視線,心想,他真多事,正主都不急他擔心什麼。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顧君齊掏出看了一眼,呼吸倏然停止。
發信人,“所有物”。
拇指敲出了一行字,又被他一股腦兒刪掉,這算什麼,他想。
耳邊是周老爺子的訓斥聲,以及父母勸架的聲音,周方予倒沉得住氣,一句話都不多言。
顧君齊凝視著螢幕,實話說,他有點高興。他正要撥過去,卻又停住動作,他自嘲地笑了笑,應該是群發簡訊吧,說不定是想發給誰卻又不好明目張膽地只發給那人一個人,便藉由著群發掩蓋她的司馬昭之心,以便自欺欺人。
一想到這份喜悅不過是那濃厚深沉的愛意的複製品,顧君齊心裡便生出一簇火,熊熊灼燒著他的理智。他直接關掉了手機,握著那冰冷的機器站起身,撂下一屋子人一句話都不交代就徑直離開。
顧君齊剛走到拐角處,周遠寧便追了出來,笑嘻嘻地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說:“顧少,去喝一圈怎麼樣?”
“慶祝你妹妹終於有人要了?”顧君齊回頭一笑,那抹笑意淡薄得好似冬雪日的陽光,他看了一眼立在門前四下張望的鵪鶉女,“你的第不知道多少任的女友在等你,讓她陪你。”
“不用管她。”周遠寧眼珠子一轉,“不喝酒……那去你家吧。”
顧君齊斜眼看他:“去我家做什麼?”
周遠寧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打遊戲。”
兩個男人各自開車抵達花園小區。
一進門,周遠寧就輕聲嘆道:“有點小。”他踱來踱去東摸摸西瞧瞧,到處打量了一番,“你的錢都花到哪兒去了?去買別墅啊。”
“我是那麼驕奢淫逸的人嗎。”顧君齊扔給他一罐咖啡,“周少爺,開工了。”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毫無說服力,趕緊把你手上戴的表扔進垃圾桶。”周遠寧一面說著,一面握著罐裝咖啡在地板上坐下。
他看了一眼液晶螢幕,款款握起手柄挑選角色,輕聲笑道:“我太久沒玩遊戲,顧機長手下留情。”
“每次都是這麼說。”顧君齊也笑。
他和周遠寧之間的淵源可以追根溯源到祖父那一代,二人的祖父便是拳頭打出來的朋友,兩人的父親也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只可惜世事難料,顧君齊的祖父母過世得早,而周遠寧的雙親也因意外雙雙離世,顧博年和秦憶佳秉著朋友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朋友的父母便是自己的父母,逢年過節就會去周家“走親戚”。
他和他的性格有著天壤之別,卻仍舊相處了這麼多年。
玩了幾局遊戲,周遠寧突然聽到一聲貓叫,他瞅了一眼腳邊的喵喵:“打哪兒來的?”
顧君齊閒閒地開腔:“撿的。”
“沒餓死真是奇蹟。”
“嗯,我賺的錢都花在僱傭照顧它的保姆的身上。”
“你就扯吧,哪個家政公司的保姆這麼貴?”
顧君齊卻沉默不語。
“莫非是那位甘助理?”話音剛落,周遠寧就看見好友的睫毛一顫,驗證了他的猜想。
周遠寧單手撐著地板,踢了一下顧君齊的小腿:“那可是有市無價的保姆。”
顧君齊卻如同得了失語症一樣,隻字不說。
客廳沉寂的空當,周遠寧高速運轉的大腦已將一切可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心中自有了一番計較。
“君齊啊,你相信‘因果報應’嗎?”周遠寧一瞬不瞬地凝睇著多年的好友,“你以前是怎麼對待別人,往後你就會遭受同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