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古代十五及笄,但是十來歲就嫁人的也不是沒有,按齊長春家裡的這些個家底,再耗個五六年不成問題,但這樣入不敷出,畢竟不是個事。與其到時陷入窘境,不如現在去城裡算了。
按文氏的說法,如今朝庭對於商稅徵得極少,齊長春又有秀才的身份,如果去城裡,說不定能有別的什麼活能做的。若是能盤下一家小店小鋪什麼的,也算是有個活計。
關於這秀才的功名,他的一個特權就是除了自己以外,還可以免除家裡兩個人的“徭役”。而平時普通人家在政府沒有勞役指派時,往往都是改換為出某筆代役錢來應役——當然,即便有徭役指派,你也同樣可以出錢代役。
更為關鍵的事,文氏聽到齊長春說如今朝廷出的考題,早已經不是八股,就算是四書五經,也考得越來越少——當今皇帝更看重策論和政論,而這些卻是齊長春的強項。所以文氏才敢搏一下,全力供齊長春去讀書考學。
所以齊敏兒倒是可以理解文氏的想法,而且在心裡也是同樣支援的——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自己同樣提前嫁人罷了,和在鄉下也沒什麼區別。以文氏的為人來看,最多是把自己賣了去當丫環,怎麼也不會把自己賣去青樓的。
而更有可能的是,自己也和魏靈梓一樣,去齊永春家裡幫忙——畢竟也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真要到了那一步,也沒什麼抹不開臉的。
只是齊寶兒可就沒想這麼多了,開口就是:“怎麼沒留他吃飯?”
文氏笑著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小饞鬼!淨想著吃飯!前些日子的重陽節,不是還去你大伯家吃了一頓好的?”
齊長春卻也笑著說:“我還當張永寧有什麼事,卻原來是去鄰村找俞秀才——馬上就要年考了,他是代教諭大人來向他收代筆錢的。”
有很多秀才因為年老或生病等原因,不能參加年考,或者是考不出好的成績,就會出錢賄賂教諭,再由教諭搭線去賄賂提學。
雖然要一筆不小的錢,但實際上分攤到各人頭上,也不是不能承受。而對於各縣裡來說,本縣秀才的人數,也是讓縣令臉上增光的一個資本。所以縣令也會幫著周旋,並不會來剋扣或增加這一筆錢。
文氏道:“張永寧和城裡的教諭熟麼?”
齊長春道:“略有些交情,那教諭和他祖父乃是同榜的舉人,如今他祖父還健在,所以也還能說得上話。”
文氏道:“他祖父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吧?”
齊長春道:“已經八十三了,最近身體也不太好,上次去他家時,已經躺在床上起不得了。”
文氏掩嘴道:“豈不是今年要過八十四歲的坎兒麼?”
齊長春道:“莫胡說,我這兩日便去與里長說一聲。”
文氏道:“便是如此,你與那縣學裡的教諭和訓導已見過了沒有?”
齊長春道:“還沒呢,等到了城裡,買些禮物,與張永寧一起去拜見。”
文氏笑道:“你這個朋友交得可好,有他給你引見,很多事都方便了許多。”
齊長春道:“當年我幼時去縣裡私學時,與他便最要好,近兩年走得少了些,但交情還在。”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文氏去準備午飯,齊長春便去大哥家裡說話。
結果到了晚間齊長春才回來,文氏也沒等他,便與兩個孩子先吃了午飯。
齊長春是在大哥家裡吃了飯,然後便與大哥一起又去了里長的家裡,由里長做中人,把五畝地暫時租給了大哥齊永春。
第二天蘇睿一大早就過來了,敲開門見是齊長春,就問道:“敏兒在麼?”
齊長春還當他是來找齊寶兒玩的,就道:“寶兒已經起了,正在他妹妹房裡。”
蘇睿怔了一下,然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