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老頭子柺杖下落,薛老三的腦袋便主動湊上前去,鐺的一下,敲了個正著。
“哎喲!”
薛老三慘叫一聲,捂住額頭,搖搖晃晃,似要倒地!
異變陡生,眾人皆驚,便是正狂怒的錢老、蘇老一時之間,也氣為之奪,再不呼喝了。
“小薛,小薛,你沒事兒吧?”
錢老丟了柺杖,當先扶住似在耍著醉拳的薛老三,連聲喝問。
說起來,這錢老也不是別人,正是薛老三第一次見到安老爺子時,正和老爺子鬥棋的那位錢老頭。爾後,薛向經常陪安老對弈,偶爾也遭遇過這位錢老的造訪,兩人也很是下過幾局,算是半個棋友。
“錢老,您這是做甚啊,今兒是我大喜的日子,請您來喝喜酒,您上來就給我一柺棍,送賀禮也沒這樣的吧?”
薛老三隻捂著腦袋,死活不丟,嘴上似埋似怨,大打悲情牌。
“我,我……”
大半輩子不服人的錢老,這會兒卻是說不出話來了,沒辦法,誰叫老頭子還是個明事理的人呢,今天本來,就是人家小薛大喜的日子,他忘乎所以地鬧騰了一陣子,心下已然理虧,這會兒,又拿柺杖把人家小薛這新郎倌給打了,老頭子便是再蠻橫,這會兒也難免有愧疚之心。
薛老三正是卡準了這個竅門,才對症成藥,這會兒見錢老不言語了,他趕忙抓緊時間,牽了錢老的手,踉踉蹌蹌朝大門方向踱去,邊踱邊道:“您老來這兒瞧,來這兒瞧,看您把我給打的……”
薛老三嘴上猶不饒人,錢老心下有愧,也實在不好意思再鬧騰,任由薛向拖著到了門邊。
到得門邊後,薛老三陡然放下手來,衝錢老深深一鞠躬,“老爺子誒,小子我不知道您為啥跟人生那麼大氣,可不管怎樣,今天是小子我娶媳婦兒的日子,還請您老千萬擔待一二,待會兒小子自罰三杯,向您老賠罪!”
薛向如此言語,擺明了告訴錢老,方才是他做戲,因為薛老三知道他這戲法糊弄得了一時,糊弄不了一世,錢老早晚能回過味兒來,再說,廳內這麼多明眼人,誰看不出薛向是在做戲,顯然,即便是情非得已,這般誆騙長者的手段,還是極不光彩的,所以,薛向才深深衝錢老鞠躬,解釋真相,解釋是給錢老的,而鞠躬則是給場中眾人的,因為薛老三知道這會兒場中的目光,定然還在自己這邊。
錢老沉吟良久,忽地,伸手扶起了薛向:“罷了罷了,也是我老頭子不曉事兒,推己及人,我老頭子當年結婚,就沒喝成這杯喜酒,今兒個無論如何我不作惡客了,行了,你去陪客吧,老頭子我安靜喝你這杯喜酒就是!”)
第十四章聯袂而至
錢老鬆了口,蘇老自也不會糾纏,原本那樁誰也說不清的公案,是錢老一直埋怨蘇老,錢老不糾纏不放,蘇老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一場半個多世紀的風波,總算暫時又重歸寧靜,場中眾人齊齊舒了口氣,氣氛總算又恢復到寧靜祥和了。
而薛老三這番隨機應變,靈活處事的手段,又為他加分不少,薛安遠處又收穫一堆讚譽,歸而總之:薛家之千里駒也!
卻說這場風波過後,已然堪堪九點,薛安遠和薛老三聚攏一處,低語幾聲,便決定開始婚禮。
儘管還有幾位重量級嘉賓未至,不過這幾位國事繁忙,來與不來,自在兩可之間,實在沒有必要一直空等,既定時間已到,照章辦事即可,沒得讓人說薛家逢迎。
薛家人有了決斷後,立時告知了神魂甫定的寧主任,寧主任這會兒對薛向是滿意到了極點,自是萬事萬允。
八點五十分的時候,司儀引導右廳眾人,朝主廳轉移。
薛老三從側門繞到前臺,剛跨出門來,便見婚禮臺前,一群唇紅齒白的美豔軍裝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