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許子幹衝上高位,這淡化的烙印很快又會深刻,若是那位遠遁,許子幹便會徹底尷尬。
隱秘的政治讖語,被薛老三幾乎說白了,可怕的可能性,幾乎快要將空氣凝固。
沉默良久,許子幹擱下茶杯,道,“老三,你許伯伯今年五十七了!”
薛向道,“兩年後,也不過才五十九,政治生命還有十年!”
如今,中央在大力推進幹部年輕化,部級只到六十五,但副國,正國,幹到七十出頭都沒問題。
薛安遠道,“你不是預測兩年後的大換屆,那位不看好,他下來了,你許伯伯怎麼上去。”
薛向道,“他下來前,風高浪急,許伯伯上去,那是樹靶子,他下來後,風浪過去了,感情分也就加滿了,恐怕許伯伯不上去,也得被推上去。”
如今高層博弈日漸昌明,斬草除根已是昨日黃花,薛向深知那位遠遁,也不過是處在什麼樣的位子,就需要承擔何種責任。
雖遠遁,勢猶在,許子幹身為那位的衣缽傳人,所獲必大。
看準了這一點,薛向才生生拉住了許子幹,要不然,以許子幹如今候補政局的身份,順勢遞補六名政局空缺中的最後一位,乃是順理成章。
許子幹暗自盤算一番,深知薛向說得大有道理,即便是等,兩年之後,也必然入局。
又細細回溯薛向過往每料必中,許子幹確也不敢為眼前利益,去冒那天大風險,當下,重重一拍桌子,“由得你折騰!”
第四十七章苦心
薛向預測的不錯,他這一晚確實無法安眠。
方送走了許子幹,房間的電話響了,不出所料,是安在海打來的。
“老三,我要個說法!”
電話裡的安在海聲音平靜,經過了大半夜的沉澱,安大書記鎮定住了神魂。
薛向笑道,“您這話說的,好似蒙冤草民,找我這青天大老爺伸冤。大伯,不是您找我要說法,是我得問問您該怎麼感謝我!”
“我謝你,我謝你個六,混犢子玩意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我看老爺子是被你魘住了,要不然明知前面是挑大河,也跟著你躺了下去。
安大書記心中實在還是憋著火氣,這不,薛老三一逗弄,安大火山就噴發了。
薛向道,”大伯,不是我說你,論道行,你比老爺子還差得遠嫩,跟您明說了吧,老爺子這是再推您上位啊!”
鐺的一聲,安在海那頭忽的傳來巨大的響聲,像是踢翻了洗腳盆,未幾,便又聽安在海道,“去去去,素琴,今晚你到那邊去睡,我和老三有得掰扯!”
女聲抱怨幾句,又聽見關門聲,和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便聽安在海急赤白臉地道,“老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推我上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薛向道,“比照費綸同志!”
短短六個字,不啻於暮鼓晨鐘,令安在海混沌的大腦豁然開朗。
良久,他嘆息道,“老三,你這是在賭,老爺子下來了,我不一定上的去。老爺子還有兩年時間,我熬上兩年,也許那時的機會會更大吧。”
薛向道。“放心吧,若是往次。這悲情牌不好打,今次卻一定管用,老爺子是在用捨身取義的方式,向中央獻禮。”
“怎麼講?”
安在海聽不懂薛向話裡的意思。
薛向道,“想想退休制度,老爺子這是在幫上面豎標杆,放心吧,悲情牌也是政治牌。不管上面願不願意,二伯您就等著坐穩政局的位子吧。”
時下,中央的組織工作,還是以推行幹部年輕化和廢除領導終身製為主要任務。
前者落實得不錯,畢竟推行幹部年輕化,是提拔幹部,誰都願意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