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補了,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我低垂著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瞧著案桌,悽清的月光透過窗欞,散開一地瓷白的花,那樣的慘淡,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終究是,難敵心中的妒火,我對她用了藥,擾亂了她的脈象,讓大夫們誤診了懷孕時間,不顧一切地找來天下第一神醫,只為了拿掉她的孩子,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我可以等她很久很久無怨尤,卻不能接受,到最後,還是一場空啊,就如同我年少的時候,讀過的一首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一水阻隔,可以看見,卻永遠不能擁抱,是多麼的絕望啊。
她的身子,本來在這些年的黯然神傷和最近的奔波急躁中早就已經虛了,更可況這些懷孕的日子來根本就沒有注意調理,這個孩子,於她的身子,更是洪水猛獸,就連神醫看了,也主張拿掉孩子。
那個孩子終於,流掉了。
我以為,我會很開心的,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心裡,是一串一串的憂傷,幾乎要把我壓垮。
再見到她的時候,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短短的數日,那個笑起來很輕很溫柔,如盛夏初綻的荷花一般的少女,如今,如同脫失了所有的水分,那麼的蒼白,那麼的脆弱,
如同一個紙人,稍微大一點的風,就可以把她吹碎。
她在哭,淚,紛紛墜落。
我的心狠狠抽痛著,我看過她很多次半夜獨自飲泣,她的淚水不曾如此的囂張,即使痛,亦是無聲的在心田徘徊;痛至極點,才會在眼眶氤氳開去。
那樣空洞的雙眸,哪裡還有當初一絲一毫的靈氣,她想死。
意識到這個,我我嚐到了心痛的滋味,就好像是有人在心上一刀一刀地割著,是折磨,是無法擺脫的痛苦。
我給她服用神醫留下來的藥,她很聰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這件事情,我也參與在了裡面,橘黃色的燈光下,她的眼中是滿滿的憤恨和悲傷。
我沒有否認,還惡狠狠地提示她,不光有我,還有南恨天,還有整個大御高高在上的那個人。
恨吧,只要有了恨意,就能活下去。
只要能狠狠地恨著我,也算是記得我的一種方式,不是麼。
她還是不肯吃藥,我瞪著她,我絕對不允許,她就這麼離去,冰涼的唇,毫無預警地貼上
她溫軟的唇瓣,那樣的清香,是我一直魂牽夢縈的味道。
她恨我恨到了極點,咬,踢捶,都用上了,我的口腔裡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還夾雜著濃濃的藥香味,她想要吐出去,我卻根本不給她機會,輾轉熱切的吻,讓她和著血水,把藥全部吞下去。
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些怒色,通通褪卻,也只有在夜的掩護下,我的眸光才可以這般肆無忌憚的哀傷,身上的紅衣,在夜色中,輾轉成一片濃膩的血色。
她知道她的心裡有多痛,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比她更痛。
我以為,她恨我,會跟著我,想方設法報仇。
只是,我還是不瞭解她,善良的若若啊,她的腦海裡沒有報仇這個詞語,她所想到的,只是跟著白慕雲離開,然後忘記。
或許,我的眉宇間驀然劃開一大片憂傷,她懂得,遺忘,是對我最大的報復。
南旭日居然爽約了,他答應過的,如果我幫助他解決了朝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