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魚怪從血海出現,宛若來自幽冥深處的使者,一股恐怖邪惡的氣息襲來,強不可撼。
然而,這些都比不上魚怪背上的尚雲霄讓人震驚。
在世人的印象裡,尚雲霄只是一個普通人,因為兩次入贅之事,給他打上軟飯男的標籤,對其鄙夷不已,但架不住他一張臉長得實在太好,讓女人如飛蛾撲火般愛上他。
單單隻看他的臉,宛若那九霄之上的仙人,墜落凡塵的謫仙。
若非如此,也不會以罪奴之身,先後贏得季家、陳家的女子傾心。
這些年,尚雲霄深居簡出,每次出現時,都是一襲白衣,乾淨無瑕,襯得他明淨如仙,是一個被歲月厚愛的美人。
世人雖瞧不起他吃軟飯的行為,對他的容貌卻是極盡讚歎的。
此時,站在魚怪背上的尚雲霄仍是一襲白衣,墨色的頭髮用一根木簪束在腦後,一絲不苟,整整齊齊。
他素來是個極講究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很注重儀態。
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忍不住讚歎,任他的名聲再糟糕,也難以口出惡言。
是以現在看到魚怪上的尚雲霄,很多人懷疑,這不會是什麼妖邪幻化的吧?
不然尚雲霄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尚雲霄不是個凡人嗎?
魚怪背上站著的尚雲霄看起來確實也是一個凡人,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可一個凡人能驅使這般強大可怕的妖物嗎?
“雲霄……”
陳幕呆呆地看著他,滿臉不敢置信。
夫妻十幾載,她非常瞭解尚雲霄,對他的一舉一動皆熟練於心。
正是如此,她無法否認眼前的人不是尚雲霄,並不認為是什麼妖邪所幻化的。
尚雲霄聽到她的聲音,但他沒有看她,他的神色極淡,同樣沒有看那些陳家人,而是望向橋上的人。
似是有所感,季魚拂開江逝秋遮住她眼睛的手,轉頭看過去。
她的雙眼仍是灼痛得厲害,雖然半空中的眼睛被江逝秋重傷,然而因體內的詛咒之故,對她的影響仍是極大。
可以說,現場中受到最大影響的人是她。
只是她從小就習慣忍耐痛苦,除非實在忍不住,不然無人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季魚的神色很平靜,似乎對出現在這裡的尚雲霄並沒什麼驚奇。
可以說,兩人不愧是父女,某些方面而言,確實非常像。
很多除妖師已經緩過來,那隻血色眼睛被江逝秋重創後,帶來的負面影響降低不少,也讓他們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幕。
他們心裡的震驚並不比陳幕少。
這是怎麼回事?尚雲霄到底是什麼人?他真是人嗎?
可能是太過震驚,周圍安靜無比,只有從血海不斷爬出來的鬼物嘶吼的聲音響起,以及鮫人伺機攻擊的動靜。
陳老太爺揮手,擋住鮫人的攻擊,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盯著尚雲霄。
他厲聲問:“是你做的?”
陳家大宅有鎮宅法器,不僅能震懾妖邪,使之不敢輕易混入陳家作亂,同時也能保護陳家。
原本以鮫人之力,是無法輕易掀起海水淹沒陳家。
但當時鎮宅法器失靈,便知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讓陳家在猝不及防下遭此大難。
尚雲霄的目光轉到陳老太爺身上,他笑了下,從容而優雅。
他雖是罪奴出身,然而在成為罪奴之前,其實他也是雲京的世家子,從小在錦繡堆中長大,世家貴族的禮儀是刻入骨子裡的。
這也是陳家所有人都熟悉的模樣。
但此時看他站在血海之上,從容的姿態,反而讓人打從心裡發寒。
陳家人又怨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