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轉身的背影,再看一眼地上與自己衣衫相差無幾的衣服,心中溫暖一片,小侍衛說得不無道理,此刻宮中必然守備森嚴,將士們又得了自己的命令在搜宮,若擱平時以玄彬的本事去偷一件衣服未必是難事,可現在,要避人耳目,只怕實屬不易,想想這小侍衛在這等情形下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弄來一套衣服,當真是本事不小,再想一想,如今自己偷自己衣服的人倒真是不多了,所幸自己的衣服都一個式樣,眼色也大多都是藍色,一般人不仔細看也分辨不出來,便放心大膽地換上了玄彬帶來的衣服。
聽見身後衣衫簌簌聲音的停止,龍延拓幽幽轉身,看著穿戴整齊的女子,似乎十分失望的樣子:“然兒果真無情,穿衣穿得如此利索,朕千里迢迢趕來,卻依舊是沒趕上一片大好春光!”
“我是北牧的公主,並非皇上後宮嬪妃,不會那些欲拒還迎的本事!”玉瀟然翻了個白眼,見他聲音雖然輕佻戲謔,但眼底卻沒有絲毫淫邪之意,便幽幽出聲,意有所指,“聽聞應天帝被朝中文武大臣逼得緊,滿朝皆說皇嗣之事關乎國體,一併上書請求聖上立後納妃,不知是否屬實?”
“看來公主殿下對我朝之事十分上心吶!”龍延拓面色不變,答得順暢,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樣,“那幫老儒生實在聒噪,朕對他們十分不耐,所以就來公主殿下這裡尋個清靜!”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玉瀟然幽幽道,並非她關心天行之事,而是她身邊有個十分八卦愛管閒事的青謹,不知何時這廝竟與龍家的小侍衛玄彬暗地裡通了氣來,每年在她耳邊將天行那邊的事情絮絮叨叨說了個仔細,尤其是天行皇帝的起居,大到商討國事用了多長時間,小到吃了什麼飯,穿了什麼花樣的裡衣,事無鉅細一應娓娓道來,偏生每次塔雅思都十分感興趣一般從頭聽到尾,期間還異常勤學好問地問個不停,二人一唱一和在自己身側,想要專心軍事都難。
龍延拓突然逼近,目光中光華大盛:“朕可以認為是公主殿下在吃醋嗎?”
“那本宮可以認為皇上是在向本宮解釋嗎?”玉瀟然反擊地毫不遲疑。
而後二人相視一笑,心如明鏡。
“然兒想好了嗎?”龍延拓突然沒來由地問出這句話。
她自然知道他所問何事,眼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父皇並非只有我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的子嗣!明日我便去風王府中!”
數月前赫連風和赫連捧月兄妹倆爭鋒相對如踢皮球一般將皇位踢來踢去,玉瀟然威逼利誘失敗過後,當即便默不作聲下了個決定,待將來回京之後,大帽子一扣,然後自己去逍遙江湖。
“只怕你要失望了!”龍延拓唇邊笑意未下,提醒著她。
她面色一沉:“怎麼?”
龍延拓看著她變了臉色,微微一笑:“風王殿下月餘前曾與聖華前太子殿下一同在我天行做客幾日,後又結伴同遊去了!”
“皇兄跟聖華前太子殿下?司馬空哲?他們怎會……”她一愣之後便瞬間明白,二人都是那般不羈世俗厭倦勾心鬥角的性子,只怕這個子逃脫各自京城的浪子一旦在天涯相遇,勢必會一見如故,把酒同歡,她幽幽一嘆,看來自己終是低估了赫連風的魄力了。
龍延拓看著她漸漸黯淡的光華,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雙手扶上她的肩頭,使之與自己對視,唇邊依舊含一抹淺笑,雙目卻十分認真地看著她:“然兒,長路漫漫,雖然坎坷,但是終會有人陪你走到最後,王者之路,的確舉步維艱,但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況且,這江山是你打下來的,你以為,就這樣交到赫連風手中,以他風塵浪子虛名在外的頭銜,他可能服眾?赫連風,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的確是有帝王之才,可他身為嫡子,卻自小便已光華內斂,可見他從沒有帝王之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