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風。風中好像夾帶著奇怪的咒語。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蠱惑了她,她的行動先於了她的意識。
她衝陸遠幾步飛跑過去,猛得一跳,一把跳在了陸遠身上。像猴子一樣緊緊地抓在陸遠後背上。破掉的裙子就那麼可憐兮兮地吊在她身上,內褲邊緣露了出來她也不管了。
陸遠背後很暖很暖,大約是折騰累了,還帶著微微溼意。他脖頸上有汗,那汗味夾雜著洗澡後的沐浴乳香氣。
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無法形容的奇怪味道。卻是文措並不討厭的味道。
“下來!”陸遠怒不可遏:“你屬猴啊?賴不賴啊!”
兩人成為江北大橋一道奇怪的風景。陸遠像身上鬧了蝨子一樣又跳又抖,不管他怎麼說怎麼罵文措就是死死地纏著他的脖子,越掙扎她抱得越緊,陸遠被她勒得白眼直翻,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他放棄了掙扎。
陸遠就這麼奇怪而吃力地揹著文措。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了江北大橋。沿路吸引了很多遊客和行人的注意。
文措趴在陸遠背上,雙腳緊緊地夾著他的腰。起先他沒管她,就這麼讓她吊著。後來走了一段路,他突然沉默地將手穿了過來,將她的腿勾了起來。
這樣承力,兩個人都輕鬆了一些。
文措想,這個男人總歸是有他溫柔的部分在的。
文措用手臂緊緊環著陸遠的脖子,她屏住呼吸,那麼安靜地趴在陸遠背上。彷彿之前那個胡攪蠻纏的女人並不是她。
陸遠的耳廓生得很好看,薄薄的,耳垂卻很大,是人們說的有福氣的樣子。
他的耳後長了一顆小小的痣,文措盯著看了很久,覺得那顆小痣有趣極了。
文措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帶著忿忿不平、無可奈何。
江北大橋很長,即使從橋中走下橋北,陸遠也整整走了二十幾分鍾。
文措回望走過的路,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彷彿都只是一晃而過的風景。
有那麼一瞬間,全世界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文措眼前只看到了空無一物的江北大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等待她一樣。
江北大橋有那麼美麗的傳說。她曾多次想來體會這份浪漫,卻求而不得。如今陰差陽錯,陸遠就揹著文措完成了傳說。
文措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果然,傳說都是假的。
從小到大,文措都是特別感性的人,淚點很低,她曾無數次對萬里說過:“我承受痛苦的能力很差,很容易哭。所以你決定要愛我就一定要愛我一輩子,不然我會難過得死掉。”
她時常因為看連新聞電視劇大哭,代入她和萬里,想到兩人經歷那些曲折婉轉,生離死別。
萬里總是笑她好傻,對她說:“哪有那麼多曲折,我們會好好地過一輩子的。”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有一天不幸我真的死了,我就找個人來代替我照顧你。”
文措問:“找誰啊?”
“一個沒我好看的人。”萬里說:“這樣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了。”
雖然萬里是笑著,可文措卻哭了。有些事光是假設一下都心如刀割。她緊緊抱著萬里,無比認真地說:“你不要死,要死也要讓我先,我不敢想象沒有了你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文措不敢想象失去萬里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所以當她失去萬里的時候才會那樣不知所措。
那時候她總是想著,萬里要是能到她夢裡來一下就好了,哪怕是一秒都好。
可他好吝嗇。連夢裡的擁抱都吝嗇。
不管是清醒還是夢著,她幾乎都在承受失去他的恐慌和痛苦。每每夢迴,迎接她的,是失去、絕望和難以言喻的寂寞。她總是想著,如果不必再醒來就好了。
可她還是會醒來。生命對她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