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輕點,公主正在午憩呢。”汀香連忙將芷蘭截在門外。
“到底是怎麼回事?”避到窗格下,汀香才緩聲輕問。
“方才我經過副督統夫人……不,老夫人房前,就聽她房內兩個丫環正在碎嘴。說……說……”
話還沒說,芷蘭一張鵝臉蛋已憋得通紅,緩了緩氣,想平穩情緒,可眼眶中的淚水已在打轉,“她們說我們公主是天生惹人厭的命。在宮裡就不得聖上的寵愛。死皮白賴地頂了九公主的位置嫁入他們副督統府,又害駙馬開始不歸家了……”說到最後,只剩下一陣抽噎聲。
“這副督統府的丫環實在是太沒規矩了!竟然敢在背後公然議論主子的是非!”一向性格沉穩的汀香也不由面露慍色。“我……我聽不過去,自然要同她們理論。誰想……誰想老夫人突然出現了。原本還指望她能教訓教訓下人,為公主出口氣。誰知她不痛不癢地說了那兩個丫環兩句,說什麼身為丫環要有丫環的本分,身為妻子要有妻子的本分。個人只有盡了自己的本分這府內人人才能安穩過日子。”說到這裡,又是一陣抽噎,“欺人太甚了!這不是指桑罵槐嘛!分明在說我們公主沒盡好為人妻的本分,所以駙馬爺才夜不歸府!”
芷蘭越想越委屈,臉上已是一片濡溼。
“汀香、芷蘭。”幽幽的女聲如暗處的嘆息,緩緩在兩人背後響起。
糟糕!剛才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說得太忘形了,竟然把公主吵醒了仍不自知!完了,也不知道那些話公主聽到了多少。
“公主!”兩人慌忙亂過身,朝著聲音的主人躬身行禮。
“怎麼哭成這樣?妝都花了。”伴著一把柔和的聲音,一方錦帕已輕輕擦拭上了芷蘭的臉頰。
望著細端自己的那雙美眸,清澈而溫和的秋潭中不見絲毫的情緒波瀾。那雙眼彷彿有著神奇的魔力,望著它,自己所有的心浮氣躁霎時平復。公主聽到自己方才同汀香的一席話了。憑著多年侍候左右的經驗,即使公主眼神那般平靜無波,她仍能感覺得到,公主已洞悉一切。
“汀香,你留在錦苑。芷蘭,跟我走吧。”書錦見芷蘭情緒已平復,帶笑靜靜囑咐,語氣卻是不容抗拒的。
“公主,這是要去哪裡?”芷蘭小聲問著。心下毫無頭緒,這主子的心緒永遠是捉摸不定的。
“當然是老夫人那裡。”
汀香和芷蘭面面相覷。難道主子是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一想到這裡,芷蘭那雙淚珠未盡的杏眼已笑得如月牙般。
而汀香則顯然是揣測到了主子的心意,不自主地蹙起眉來,“公主,您難道是要……”
書錦向汀香投以讚許的一瞥,淡淡一笑,卻未作答。
“呀,參見錦公主。”正在房內吃著果子點心的柳老夫人,一見來人,連忙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點心,躬身行禮。即使是自家媳婦,卻因為是皇帝的血親而禮不可廢。
“婆婆,您這不是要折煞書錦嘛。”說時,纖纖素手已然扶上柳老夫人的一雙手臂。
“怎麼說你也是公主,這禮自然是要行的。縱然我這風溼……”柳老夫人說時,倚在書錦臂上的身肢又故意向下沉了沉。
“婆婆,書錦身為兒媳哪能受您的禮。既然是自家人了,又何必見外這些做給外人看的繁文縟節呢。我看這禮以後就免了吧。”體貼一笑,自幼教訓讓她深知揣摩人心的重要,她又怎會讀不懂柳老夫人這話中昭然若揭的含義呢。
“這怎麼可以?這可是君臣之禮,日後若是讓聖上知道了怪罪下來,我這婦道人家如何承擔得起。”無論在宮裡受寵與否,她好歹也是皇帝的女兒。與其粗心疏忽讓她日後有機會告狀,不如現在就把醜話說在前頭,也斷了她遇事便尋皇上評理的念頭。
“看婆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