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以後,我要不要做甚麼?”
華不石轉過臉瞧向海紅珠,忽然又笑了笑,道:“不用。你只須坐在椅子上,讓他見你一面便是,甚麼話都不必說,甚麼事也不用做。”
海紅珠答應道:“哦。”
她心中卻想著那個客人真是奇怪,要來見她一面,卻什麼都不說不做,也不知是什麼人物,而這大少爺也不曉得在搗什麼鬼。
沒過多久,奇怪的客人就來了。
此人年約四十,身穿著油光發亮的黑綢大馬褂,叼著鼻菸壺,相貌倒是不俗,兩撇小鬍子翹在嘴上,鷹鉤一般的鼻子讓人感覺有些陰沉。而在這人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彪壯的大漢,均是一身短打勁裝,腰上繫著巴掌寬的板帶,一看便是打手的模樣。
華不石一見來人進門,便立時起身拱手道:“羅師爺快請這邊來坐,師爺專程跑上一趟,可真是受累啦!”
那被稱做羅師爺的中年人也還禮道:“華少爺客氣了,為範大當家的辦事,羅某哪裡敢稱甚麼受累。”
他一搖二晃地走了過來,眼睛卻瞧向了一旁的海紅珠。
若是按時下正常的禮節,有客人來到,海紅珠應當起身施禮,道聲萬福才對。不過海紅珠鄉下出身,哪裡知道甚麼禮節,而且先前華不石說過,她只須坐著不動就行。所以海紅珠也不起身,只是端坐在桌前不動,心中只覺得那羅師爺的一雙綠豆眼珠在自己的身上打量,甚是討厭。
只聽得一旁的華不石道:“羅師爺請坐下用茶吧!小茜兒,快沏壺好茶上來!”
小茜兒甚是乖覺,立刻端了茶盤過來。那羅師爺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過茶杯,眼睛卻仍是盯著海紅珠,道:“這位可就是華夫人麼?”
華不石道:“不錯,她就是在下的內人海紅珠。”
羅師爺點了點頭,道:“好,好,很好。”他搖頭晃腦,卻也不知好些甚麼。
華不石道:“羅師爺如今已見過了華不石夫婦,昨日所說之事,應該沒有問題罷?”
羅師爺這時才終於把目光從海紅珠的身上收了回來,道:“那隻不過是小數目而已,範大當家的已經答應了,自是沒有問題。”
華不石道:“那就好,在下想現在就去取,可方便麼?”
羅師爺道:“當然可以,華少爺若有空,我們這便走吧!”
當即二人一齊從桌前站起身來。
華不石道了一聲:“請!”二人便一前一後離桌走向了大門,而一同前來的兩名打手,也跟隨其後,促傭著羅師爺和那大少爺,出了客棧的大門而去。
這位奇怪的客人來了僅一會兒,屁股在椅子上還未坐熱,一杯茶也還沒喝完,就和華不石一齊走了,卻是令海紅珠頗有點莫名其妙。而他們的對話亦是讓她如墜雲霧,全然不知所以。
小茜兒走過來收拾茶盅,卻忽然湊到了海紅珠的耳邊,小聲道:“華夫人,你可知道那個羅師爺是做甚麼的嗎?”
海紅珠茫然搖頭,問道:“他是做甚麼的?”
小茜兒道:“他名叫羅根,是‘明月會’賀老大手下的狗頭軍師,城裡的人都叫他‘斷門根’,也有不少人乾脆管他叫‘斷根’。”
海紅珠更加糊塗,道:“‘明月會’賀老大是誰,羅師爺怎會有這般難聽的一個外號?”
小茜兒道:“‘明月會’呀,就是這大倉城裡最大的幫會,賀老大就是幫主賀西樓,這城裡的大部分賭場和青樓,都是他開的!那羅根跟著賀老大,欺男霸女,什麼壞事都幹,心肝脾肺全是黑的,別人都恨不得他斷子絕孫,才給他起了個‘斷門根’的外號!”
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壞人和惡霸的存在,“明月會”的賀西樓和“斷門根”一夥,大概便是這座大倉城裡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