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設身處地,換位思考。
我,能拒絕茅有三的提議嗎?
場間,所有先生,乃至於吳金鑾,能拒絕茅有三的提議嗎?
我不知道。
最開始,我理解茅有三的獵道,實際上不是單純的獵殺,而是介入道士執念,幫其推進其無法完成,幾乎成為心魔之事,才會讓道士心甘情願的販賣自己。
實力越高強的人,執念越深厚!
茅有三的猜測,基本上吻合我與何憂天的判斷。
韓襟,的確是完成一系列事情後,不想活了。
他是要慷慨赴死。
那,死之前將事情做的更完美完善一些,豈不是錦上添花?
怎麼選,是韓襟自己決定,我無法干擾。
茅有三明白這一點,且他迫不及待,才會當著我們所有的面提議。
“你所說的事情,的確讓我有一些心動,僅此而已。”
“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價碼不夠,我,不賣。”
韓襟說著,再給自己斟了杯酒。
茅有三額間卻見了汗,小眼睛精光乍現。
“你也能做到?”他臉色顯得極其疑惑。
“你還有更讓我心動的事情嗎?”韓襟反問。
一時間,茅有三卻說不上話來了。
“那鐵皮盒子,讓人十分不適,我想歇息兩天,順道去看看長豐道觀,而後出發。”韓襟轉入了正題。
向苛,以及身旁那小道士這才行禮後坐下來,兩人臉色好看多了。
我微微和向苛點頭,示意他不用過多急切。
向苛微噓一口氣,更為鎮定。
“羅顯神,這兩日,你便不用管我了,兩日後,到這個地方來。”韓襟看向我。
“是,師叔祖。”我表示明白。
“茅有三,你和我同行?”韓襟視線落至茅有三身上。
“卻之不恭。”茅有三的情緒掌控力很好,笑著回答。
這一席酒菜罷了,我便帶著吳金鑾等人告退。
徐禁先前並沒有跟著上樓,只是在外邊兒等,我們出去後,徐禁恭敬上前,說:“羅道長,吳先生,居士在酉陽居前等你們。”
費房見我才是正常的,要是今日他都不出現,那就奇怪了。
一行人再到了酉陽居那木樓前,酒肆之中安安靜靜,並沒有接待其餘客人,費房束手而立,頭微微前傾斜側,是請我們入座的動作。
久了不見,明顯費房和徐禁兩人都對我生疏多了。
吳金鑾等人,倒是喜笑顏開的和費房打招呼,之前那次行動中,大家也算是另類的患難與共。
眾人入座後,費房才滿臉唏噓:“本以為先前的羅道長,已經是陰陽界道門中的佼佼者,沒想到,又過了這麼幾個月,羅道長更聲名遠揚,可惜了句曲山,若他們機警一點兒,信了你的話,都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何憂天要求四規山將八宅的訊息傳佈給其餘道門,而道門之中,人多眼雜,還有諸多外門弟子,這就相當於,將他們的資訊公佈給了整個陰陽界。
費房知道,就不奇怪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而句曲山此次遭遇,又焉知非福?”某種程度上,費房算是自己人,因此,我算是說了半截話。
“焉知非福?此話又何解?真人盡死,還被活捉一個,據我所知,整個山門,只剩下二三十名正統道士,麾下監管道場的長老,弟子們倒是趁機全都回去了,魚龍混雜,人數雖然不少,但實力徹徹底底的下降,沒有個百八十年,不出幾個真人,他們是完了……”
“且……沒有真人引導,傳承幾乎都會斷代,又怎麼可能……”